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别墅里各色的灯光也如繁星般明亮。
水晶吊灯撒下璀璨的光华,宴会厅里金碧辉煌。穿着礼服的演奏者坐在一架洁白的钢琴前,手指翩跹的动作优雅灵动,随着蝴蝶般的舞动倾泻出动听的乐曲声。
这场宴会在政务大臣的别墅举办,参加的人大多是第三区上层政客以及名流富商。
此时,庞乐海脸上正挂着谄媚的笑,对一位黑西服的成熟男子恭敬道,“孔公子。”
他对面那个高挑俊秀的身影,正是第一区军事总长官的儿子孔冬明。
孔冬明从第五区结束任务回第一区,恰巧路过第三区,顺道就应了庞乐海的请帖来参加宴会。
他闻言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庞大人五十大寿,倒是要祝你一句生日快乐。”
“哪里哪里,多谢您赏光来参加这次宴会,能得到......”
庞乐海的夸赞之语滔滔不绝。
孔冬明可有可无地听着。
他对面走来一个人影,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军装。
正是梅见雪。
梅见雪悄然站在政务大臣身后,扯开嘴巴,“庞大人,恭喜。”
庞乐海被吓了一跳,小眼睛瞪圆了,转过身的时候浑身的肥肉都颤抖了两下。
大概是心里有鬼,他对梅见雪露出一个讪讪的表情,笑地有些不自在,“原来是梅长官。哈哈。真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
梅见雪盯着他,眼眸深沉,没说话。
“哈哈。”庞乐海额头直冒冷汗。这是他第一次见梅见雪的真人。
庞乐海呆在政务大臣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是人是鬼看一眼心里也有些明了。这个女人,不但看上去冷酷严肃,骨子里也有一种硝烟弥漫的味道,那是一种长年浸泡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渗进骨子里的锋利。
本来听说,新上任的审察院总长官是个年纪不大的梅家人。庞乐海心里其实有些轻视。如果不是梅浚身体不好要退位,哪轮得到那么个小娃娃坐上那样高的位置,估计是个虚有其名的家伙。
现在,他有点慌了。
“梅长官刚到第三区,好多地方没有拜访过,不如我叫侄子带您逛逛?”他谄媚地问。
“不必。”
“那要不......”
孔冬明就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眼底凉凉,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看着政务大臣臃肿的背影,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
而后,他把视线落在梅见雪身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孔冬明漫不经心地举杯朝她敬酒,“梅长官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梅见雪冷冷瞥了他一眼,忽而扬起一个得体的笑,状似熟稔,“孔公子千里迢迢赶到第三区,不也难得?”
孔冬明看了她一眼,放下杯子,眼底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狠意。他牵着唇角,嘲讽地看着梅见雪,冷冷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庞乐海对着这个审察院的总长官,快要笑不出来了,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忙告罪去招待其他客人。
梅见雪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周围有眼力好的人认出她,凑到她身边来,说一些无趣的场面话。
梅见雪冷着脸,这些人渐渐也就不敢再凑到她身前了。
一位第一区的大商人看见她,眉头一挑,走了过来。
他这几日在第三区洽谈合作,没想到能遇见这位大人。
“梅大人,听闻康复集团的新药研发又有进展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康复集团是第三区有名的医疗公司,在肿瘤治疗和干细胞技术上很有突破创新,近年来发展势头很猛。更重要的是,康复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是梅见雪的伯父。
梅见雪闻言,脸上终于有了点波动。
“不知道苏先生是否回了第三区,上次我们来不及谈的事情这次可以继续了。”
这里的苏先生,指的是梅见雪的大伯,康复集团的董事长。
“他还在第一区。”
“好吧。那......”
这些喧嚷的声音传进别墅二楼,像是无休止的钟声,叫醒了昏睡已久的omega。
江念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打了麻醉之后,他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间似乎醒过来一次。
那个时候,江念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雪白的柜子,好像还有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见一双带眼镜的眼睛。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靠近他,又给他注射了一剂麻醉。然后,他昏了过去。
直到现在,他才又醒了过来。
昏迷的滋味不太好受,江念觉得意识在旋转,想吐。
他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不能行动。绑的人大概对Omega孱弱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用了装饰意味更多的丝绸带,把他打扮地像个礼品盒。
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原本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小刀和毒药都随着衣服被丢掉了。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发现,或许即使发现了也不以为意。Alpha向来傲慢自大。
江念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奢华的房间,空间宽阔,装饰繁复古典。听说上流社会崇尚古典美,喜欢复古的做派。
而这个房间,则充斥着一股东施效颦的味道。
帷幔厚重层叠,花纹繁复。红烛在铜制的底座里燃烧,发出馥郁熏香。木制柜上摆着几个古典的花瓶。玫瑰花瓣洒在地板上,又显出些瑰色的情调,搭配出奇异的画面。
而躺在床榻上的人,才是这里最诱人的东西。Omega浑身发红,颤颤巍巍地像是一朵被雨淋湿的蔷薇。宽大的白衬衫遮掩着纤瘦的身体,影影绰绰可见雪白的肌肤。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引人遐想。
可惜当事人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江念只觉得肌肤上的触感过分柔软,让身体没有力气。
他咬着舌尖。从舌尖传来的疼痛让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有些清醒。
借着这股力气,江念蠕动着摔下床,倚在床边,微微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