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冯卿宁红着眼眶道。
柳兼无畏剑刃,倾身贴近寒芒,“冯姐姐你不懂,我是替人背了骂名,上万流民,只凭你们一己之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你总是这样,你所看重的不过是小方面,你总是分不清孰轻孰重,只有师爷一直放纵。”
“你——”
冯卿宁差点没让柳兼气出血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瑞平把住冯卿宁握剑的手,从柳兼的脖颈上离开,一条红线似的血痕出现在三人眼前。
她看着柳兼的脸,坦然道:
“我可从未说过你是凶手。”
是柳兼自己,自爆了。
“那又如何。”柳兼的面上带着些许自信的风采,他退至二楼窗口处,对着二人一笑,随即招手,
包厢内机关开关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地出现机巧弓箭——
“柳兼,你要干什么!”冯卿宁眼里涌现疯狂,肆意生长。
柳兼坐上窗台,撇了眼窗外,转回头道:“放我走。”
冯卿宁不知道外面围着捕快,张瑞平并不受柳兼的威胁,“我不放,你放箭吧。”
“这可是毒箭。”柳兼提醒道。
张瑞平心里想的却是,柳兼不敢放箭。伤了她们俩个,柳兼在璧国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看着她们二人无动于衷,柳兼只能认命,咬了咬牙翻身跳下二楼窗。
下面传来‘噗通’落地声,接着是一阵一阵的呼喊叫嚷。
张瑞平和冯卿宁同时趴在窗台上探头往下看,只看到底下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看了一圈又一圈,早就找不到柳兼的身影。
“废物。”张瑞平没忍住来了句。
十几个精壮的成年男子居然抓不住一个少年。
柳兼逃了,张瑞平这边迅速联系谢敏,封锁全城关口查人。
东陵省的捕快能力不行,但仵作还可以。许一年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在李满乾的尸身,发现了一张字条。
人现在在湘妃馆,要亲手将字条交给张瑞平。
张瑞平回到湘妃馆的时候,才是第一次见许一年。她穿着自己的红褐色常服,满头青丝皆用一根青竹簪挽起来,干净利落。
看见张瑞平时,眉目如画。
众人都会以为,许一年本事大,模样便不会俏到哪里去,真见了,才知道是个才貌双全的能手。
许一年将她从李满乾尸身上拿到的字条交给了张瑞平。
上面的字迹已经被腐蚀得有些冲淡,气味非常诡异,但仍然能看出上面的墨宝——为八个大字。
水淹蚁穴,嫁祸于水。
这是她们一直要找的关键证据。
张瑞平深深地看着许一年,“你今后,定有大出息。”
张瑞平已经对东陵省的捕快不抱希望了,能找到柳兼就找到,找不到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将这份关键证据送到京城。
这时,她才想起来天乙已经回来很多天了,可以让她送到京里。
张瑞平叫来天乙,她还没听过天乙的汇报。
天乙的性格外向些,和张瑞平相处不像天丙那般恭敬,更像是朋友。
一来便自己坐下了,先给张瑞平添了杯茶水,再给自己添了杯。
天乙张口抱怨道:“殿下忙,这才记起我,莫不是天丙忘了将我回来的消息告知殿下。”
“别贫嘴。天丙说了,只是我忘了。说说京里那边如何了。”
天乙笑了一下,面容重归严肃道:“第一件事,是殿下在东陵省救助灾民的事迹在宫里传开了,受到朝堂上少部分人称赞,陛下至今还未表态。”
“第二件事,是陛下传召了赵嬷嬷入宫。具体原因不详,大概留了一个下午,才从内宫出来。”
她所做的事情才能激起多少点浪花,等到东陵水灾的消息和她手里的证据一到,那才是惊涛骇浪。
张瑞平问道:“何玉在京里学的如何?”
天乙挠了挠头,“这……我还得请示一下殿下。何玉体内被人下过毒蛊。若还要让她学些东西,日后会伤到……殿下。”
张瑞平记起何玉那副饿得咕咕叫的样子,怕是无论别人给她什么东西,她都会吃的。
张瑞平支起下巴,“毒,解了就好了,这样的人却是万中无一的。”
当时张瑞平收编她们时,也说过相似的话,天乙现在听起来,除了感概,更多的是感动。
“先让她学着,顺便派个能医研究她体内的蛊毒,她现在已经拉下很多了,我以后需要她的力量。”
天乙一一应下,又从张瑞平手里接了送东陵水患关键证据的任务。
她有点羡慕天丙,能和长公主一起走南闯北,一路风景无限。
而她,只能飞来飞去当飞鸽。
和长公主挥挥手,天乙拍拍屁股,就是当飞鸽,她也要做最快最稳的飞鸽。
天乙离开,张瑞平并未离开原地,仿佛也想要追寻天乙的步伐,去瞧瞧京城又变了个什么样子。
“殿下,有什么心事?”天丙问她。
天丙的心思缜密敏感些,总能准确捕捉到张瑞平的想法。
张瑞平的目光暗了暗,嘴里说的是“没什么”,心里已经陷入沉思。
方才天乙汇报有一点,她格外在意,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