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大脑,如同铁锤一般,砸得邓温文脑仁生疼,他已无法思考,脑中翻来覆去只剩下一句话: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难怪……
他邓温文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封天王的青睐?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透过他在看别人而已。
亏他还以为自己魅力大,现在回过头看,他的每一次沾沾自喜,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邓温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回想他这一生,他所爱之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伤害着他。
他爱他的父母,可母亲改嫁,父亲酗酒,除了要钱,其他时间根本想不到他。
他爱过邢绍言,贪恋对方的温柔,可邢绍言心里住着白月光,已分不出一丝爱给他。
而他正深爱着的封擎,居然带着目的接近他,把他当成了替身。
邓温文何等心高气傲,宁可不要这个男人,他也不会去做别人替身!
鉴于周晨光还在一旁等着看他的笑话,邓温文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只不过剧烈起伏的胸口将他轻易出卖。
效果达到了,周晨光收回目光,忽然大发慈悲,没再继续刺激他,心里倒是多了几分佩服。
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他竟然还能以平常心对待,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无能狂怒,这一点,完全在周晨光的意料之外。
静默许久,周晨光斟酌再三,缓缓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需要什么,喊小林给送过来,一切等风头过了再说吧。人生路长,难免坎坎坷坷,你要是能迈过这道坎,公司是不会放弃你的。”
“哦。”
邓温文本不想搭理他。
潦草的应付一声,比不理不睬,似乎更气人。
邓温文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施舍,他了解周晨光,正如对方了解他一样,他们深知彼此的弱点,他们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最能直击对方的心灵。
周晨光难得发一回善心,却在这声敷衍了事的“哦”中无疾而终。
成功让他闭上了臭嘴,邓温文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把自己窝进座椅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身体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疲惫不堪。
此刻他只想回去,回到他熟悉的家里,远离所有的是是非非,独自舔舐伤口。
这时,汽车一个急转弯,把车里的人甩得东倒西歪。
司机摆正方向盘,对周晨光说道:“周总,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周晨光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责备,问道,“是狗仔吗?”
“不是的,狗仔早就被我甩掉了。”司机边说边猜测,“难道是私.生粉?”
“我来看看。”周晨光扭过身子向后望去,透过挡风玻璃,一辆黑色商务车闯入眼帘。
车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光看轮廓,周晨光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他又眯眼一通细看,只见坐在驾驶室里的人绷着面孔,双目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车,就像野兽盯上了猎物一般,看着有点瘆人。
“是封擎。”
这话是说给邓温文听的。
“怪不得唐璇一大早就在打听你的情况,应该是封擎让她问的,事先声明,我可没告诉过她。不过你的行踪也不是秘密,狗仔追得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蹲守在局子外面,莫非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封擎就跟着你了?”
邓温文手指微颤,强忍住转身的冲动,摆出一副冷漠脸,“甩掉他。”
司机没敢搭话,分神望向后视镜,朝周晨光投去询问的目光。
周晨光摆了摆手,不耐道:“听他的,听他的。”
油门踩到底,保姆车飞快向前冲去,岂料后面的商务车也加快了速度,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车屁股后面,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在一次又一次惊险的超车之后,周晨光一手握着车扶手,一手抓着安全带,耐着性子和邓温文打商量:“要不先靠边停车?你和他好好聊一聊,这条路上全是电子眼,不适合上演速度与激情。”
邓温文没吱声,甚至还别开了脸。
周晨光:“……”
说实话,周晨光真的很不喜欢他这种性格。
可不喜欢又能怎样?
周晨光要靠他吃饭,再不顺心,也得咬牙忍着。
哪怕他此刻已经跌落神坛,周晨光也不愿和他彻底撕破脸,谁又敢保证他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况且,以周晨光对他的了解,最多沉寂四五个月,他绝对会卷土重来。
在事业上,没有人比他更拼命。
没日没夜的拍戏、录节目、赶通告,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经常一个月接着一个月的连轴转,就算再辛苦,也从不喊停。
关键他每次都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从不愧对那些深爱他的粉丝。
一个对自己狠到极致的人,怎么会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