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江辞难过。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却又浓厚的力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温暖、炙热,融化他冷到薄脆的血管。
许宥礼垂下眼睫,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
试图去爱一个人的感觉,好奇妙。
想他所想,思他所思,念他所念。
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许宥礼抬眸,深深地看了爱人一眼。
江辞,江辞,江辞。
他在心里无数遍呢喃着这个烂熟于心的名字。
真想扣住他的腰,将鼻子埋在颈窝间,嗅那细腻的皮肤,质问他昨天那个男人是谁,今天去干嘛了。
但是,不行。
他还没有资格。
许宥礼勉强遏制住危险且越界的想法,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朝新家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还能感受到江辞落在背上灼热的目光。
好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短暂的松懈使得一根调皮的血丝从许宥礼身体里钻出,长出一只眼腾腾腾地朝江辞的方向跑。
想抱他。
许宥礼周身猛然绷紧,在黑线缠上青年脚腕的上一秒,猛然将其抽回。
他心惊胆颤地看着江辞消失的背影。
没被发现。
许宥礼松了口气的同时,微微眯起眼睛,将那根血丝斩断。
不听话。
——
接下来的一周,许宥礼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江辞家。
社交媒体上,郁陆发了一条伤感视频,说是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心态。
许宥礼见状,暗自挑了挑眉。
看来他是被江辞甩了。
许宥礼心情姣好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
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江辞出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尤其是晚上。
江辞是个优秀的猎人,晚上出门,一般是为了寻找合眼缘的猎物。
也许这是他的好机会。
——深夜,AC酒吧。
许宥礼穿着一身清爽安静的运动服装,坐在吧台前,漂亮的骨节把玩着红酒杯。
高贵的红色液体将他本就无血色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剔透。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朝他搭讪,都被此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泄了气。
许宥礼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两米处正和同学玩酒桌游戏的江辞身上。
他在等他注意自己。
这时,一抹黑色身影从他身后路过,朝着江辞走去。
只是一道细微到足以忽略的凉风,却让许宥礼的脑子里瞬间响起警铃。
——令人不悦的味道。
果不其然,男人径直走到角落处的卡座前,看着江辞说道:“我刚才在那边就注意到你了,很好看。这条项链也很特别,是Tiffany的当季新款吗?”
对方没有强烈目的性的搭讪让江辞并无反感,他笑了笑,“是,你眼神真好,这么昏暗的光下也能看清。”
“当然,它很衬你。”说着,男人走到最近的服务生身边,俯身对他说了些什么,随后对江辞说道:“请你们喝点东西,就当交个朋友,下次见。”
没有下一步交流,倒是让江辞格外意外,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摆摆手道:“再见。”
十分钟后,服务生推来了一车黑桃A。
虽然江辞对这种在酒吧名不副实的酒并无好感,但男人第一面就如此豪气阔绰的行为,倍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感知到这一情绪变化的许宥礼脸上的表情像结了一层寒冰,森冷无比,血丝快要顶破胸膛。
他无比厌恶男人的做法。
又或者说,深深嫉妒着。
事到如今,他竟然也只敢在这里坐着,暗暗期待着江辞会给他一个眼神,主动爱上他,向他搭话。
那个男人,无疑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他对情感似乎游刃有余,刚好和江辞旗鼓相当。
他们或许……
许宥礼猛地抬起酒杯,辛辣的酒液顺着腐朽的喉管流入皮肉,火辣辣地疼。
他无法承受江辞会在自己和别人之间选择另一人。
哪怕是片刻短暂的游离,也足以像颗巨型导弹将他击垮。
他会对江辞好。
哪怕付出一切。
不可以是别人。
寒意源源不断地从他身边蔓延,很快,周围几人开始察觉到刺骨的寒冷,纷纷叫苦不迭。
“老板,你空调干嘛开那么足啦!”
“温度高点……算了算了,直接开制热好了!”
“靠,老板你们家空调不要钱是不是?”
老板连连道歉,发现空调的温度已经失控,连忙找来店里的修理工维修。
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随着江辞身影离开,寒气骤然散去。
拿着螺丝刀敲敲打打、看不出任何端倪的修理工察觉到温度后,一脸茫然地和老板四目相对。
“好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