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残酒余烬)
日光如淬毒的金矢穿透窗棂,曼菲士赤足踏过满室狼藉。鎏金床幔缠着凯罗尔遗留的粉色莲花额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报!"西奴耶跪地的铠甲浸透河泥,"已搜遍尼罗河下游十二个渡口,还是找不到凯罗尔的踪迹。"
"那就把沿岸棕榈林全砍了!"少年法老突然踹翻青铜灯架,火焰舔舐着努比亚进贡的豹皮毯,"连个金发奴隶都找不回,埃及养你们有什么用?"
镜中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额间黄金鹰冠被酒渍浸得发暗。曼菲士伸手欲拭,却突然想起凯罗尔跃入尼罗河浪前的回眸——那枝他亲手簪上的粉色莲花在她发间破碎,少年法老只觉得一阵刺痛蔓延指尖。
"陛下!"近卫闯入寝宫踉跄跪地,"米达文公主失踪了!"呈上的金盘盛着染血耳坠,"祭司说……昨夜伊西斯神庙燃过蓝色火焰。"
曼菲士捏碎耳坠尖刺,血珠坠入残酒,"传王姐。"
青铜镜轰然倒地,裂痕中无数个少年法老的神情晦涩难辨。
(中篇:焚心决裂)
“第一王妃到。”
“曼菲士,你找我。”爱西丝抱着塞芮斯走进议事厅,唇角带笑,又在看见少年法老脸上阴翳时收敛起来。
曼菲士的侧脸被青铜灯影映得冷硬,他屈指叩击镶绿松石的桌案,金甲与石面碰撞的脆响吓得侍从们屏住呼吸。
"米达文失踪前最后的行迹,是应你之约去了神庙。"少年法老突然抬眸,"王姐可有什么话说?"
爱西丝抚着塞芮斯后背的手顿了顿,孩子腕间银铃轻颤,"公主说要为阿蒙神献舞,我便让女官带她去了神庙。"她望向上首壁画,伊西斯女神手中的生命钥匙正对曼菲士眉心,"怎么,新王妃丢了就疑心姐姐?"
"哐当!"
染血的红玛瑙耳坠砸在她绣莲花的鞋尖。曼菲士霍然起身,金线腰封勒得胸肌起伏,"祭司在祭坛灰烬里找到这个!王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记忆如毒蝎刺入心脏——爱西丝看见十八岁的曼菲士蜷在她怀中痉挛,青紫的唇间溢出黑血。
塞芮斯突然被呛到咳嗽,她慌忙拍抚孩子的动作泄露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