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
迟俞一个卷腹直接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走到门边打开门。
季笙还维持着吃惊的表情,盯着他,等他解释。
“妈,你怎么回事,还偷听我打电话。”
“你自己声音那么大。”季笙指了指厚重的房门,“我就是来喊你下楼吃饭,你那鬼叫声外面都听见了。”
迟俞:“……”
“所以谁啊?偷偷谈恋爱了?”她问完后一句,表情难得露出点雀跃,“女孩子都要对你以身相许了?”
“不是。”他微阖眼皮,不动声色往床上瞥了眼,也不确定盖着的手机会不会收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哪来的女孩子,对面是徐致。”
季笙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说话这么油腻?还以身相许?”
“他人不就那样。”迟俞打马虎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着调。前阵子他想开个俱乐部,我给他投了点钱,现在俱乐部顺利开张了,他高兴呗。”
得。
季笙蔫了。
是徐致那孩子能干出的事。
还以为她儿子真这么有魅力让女孩子死心塌地,结果,和一大老爷们腻腻歪歪的。
“下楼下楼。”她没了耐心,更是懒得看他那张脸。
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迟俞目送她离开,这才真正松口气。
他关好门,两步回到床上,重新捞起盖在被子下的手机。
“棠棠,你还在吗?”
“在。”赵知棠等久了,已经回大堂烤火了,“刚刚是季姨吗?”
“嗯。她偷听我讲话。”
“啊?”赵知棠拨炭的手一顿,压低声音,“没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对话吧?”
“听见了。”
“所有?”
“就听见你说以身相许那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词?”
“哦。”迟俞低笑一声,“好像是我自己总结的。”
“……”
“你放心,我绝对没暴露我们两个的关系。”
“……”
“棠棠。”他突然收起笑,有些失落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才回来两天不到。”
“哦。”
——棠棠!
“不聊啦,我外婆叫我了。”她听见那端安安静静,猜想他可能真的有点难过,“安安分分过完年,回去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行吗?”
好消息!
迟俞嘴角缓慢升起一个弧度,脑子里,瞬间溢满各种猜测。
他自觉心跳加速,破土而出的想法逐渐成型。
不会是那个吧?真可能是那个!
“棠棠!现在——”
“我挂了啊。”
“……”
-
一整天,迟俞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在不断盘旋。
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
以前这三个字出现频率最高的地方,还是高中校门口那种即将倒闭的文具店精品店,现在,他只想把自己快点甩卖出去。
中午,食不甘味。
晚上,依旧食不甘味。
临睡前,他翻来覆去怎么也酝酿不出睡意。
最后,索性不睡了。
-
赵知棠十一点多躺在床上准备入睡,脑袋越来越沉即将进入浅度睡眠时,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那声音只持续了短短几秒,而后瞬间恢复平静。
老家的这种自建房,沿路修建。大门没有阻隔,防护效果自然不如城里的小区。但除了亲戚朋友,一般不会有人随便敲门,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点。
她躺在床上没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许久,都没有任何声响。
哪来的野猪吧,扰人清梦。
她无语地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恰好午夜十二点。
那股睡意被迫消散,再想睡就没有那么容易。
她翻了个身,打开床头灯。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棠棠,刚是不是有人敲门?”是外婆的声音。
赵知棠连忙起床,走过去给她开门。
“不知道,一下又没声了。”她关切地看着外婆,“吵醒你了?”
“都睡一觉了。”
老人家睡得早,七八点吃完饭没事情做差不多就躺床上了。睡过几小时,差不多起夜的点。
“那您接着睡吧,应该不是人敲门。”
她正说着,外头不知什么生物似和她作对一般,这次,是几声缓和的敲门声。
“谁啊?”她打开灯,穿过大堂走到大门口,“谁?”
“棠棠,是我。”
“迟俞?”
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她动作迅速解了锁,推开大门。
漆黑的环境,第一眼甚至判断不出来人在哪。大堂里泻出亮光,直到侧面有一人缓缓踱步而出。
他穿着一身黑袄,与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