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躺在狼藉的床上依偎着喘了一会儿气,永岛吻了吻他被汗水和眼泪沾湿的面庞。红痕映着白肤,空气中的气味也让永岛又有些意动,但看阮雪舟一副近乎脱力的模样,心下不忍。
尽管把人扣住征服百般玩弄的人是永岛,但实际上,他的所有情与欲,从一开始就全部握在了阮雪舟的手中。
永岛摸着他潮红的脸,问:“我比他们都厉害吗?”
阮雪舟已经被折腾得没什么意识了,根本不晓得他在问什么,胡乱点了点头。
永岛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搂着他问:“你是不是最喜欢我了?”
这会儿不管他问什么,阮雪舟只要听到人的声音,都是一律点头的。他神智昏聩地“嗯”了一声,就彻底晕在永岛怀里睡了过去。
“反正我是最喜欢你的。”
永岛低低笑着,爱不释手般拥着他亲了又亲,确认了方才疯狂的经过都是真实之后,才关上灯笑着睡去。
晨光洒落,阮雪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枕着男人的臂弯睡了一夜。永岛仍沉沉睡着,阮雪舟小心地把他的手轻轻抬起一点,好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而后赤足下了床,去找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物。
穿衣服的时候露出一截洁白手腕,上面还留着被绑出来的红痕,是属于昨晚沉沦狂乱的记忆,阮雪舟盯着手腕想了想,把衬衫挽起的袖口边放了下来稍作遮掩。
他有早起的习惯,即使前一晚疲惫不堪,还是因着生物钟早早睁眼,直到一切收拾停当,永岛都还没有醒来。
阮雪舟回到床边坐下,等他起床期间有些无聊,凑近观察了一会儿永岛临的脸。永岛的皮肤在男生里算是很好的,适合去拍男士洗面奶的广告,看上去清爽又平滑,也没什么瑕疵,和他微微上扬的浓眉很相称。阮雪舟原本一直以为他的眉毛是电视台的化妆师给画的,现在才发现是天生比别人浓密有型一些,欣赏之余忍不住伸出手,趁他还熟睡着轻轻摸了摸。
他没打算叫醒永岛,很快便又收回了手,沐浴着清晨的日光发起了呆。
永岛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雪舟坐在床边如思想者状的画面。能一觉醒来就看到喜欢的人的感觉果然很幸福,只是这场景有点像自己被他给嫖了,假如这时候阮雪舟再掏出一个钱包,就更像了。
永岛被自己的联想弄得有些想笑,阮雪舟听到他起床拿衣服时的声音,转过脸来,微笑道:“你醒了。”
永岛望着他眨了眨眼,难得地流露出几分羞涩。阮雪舟意识到这样看着他是有点奇怪,笑了笑又转了回去,说:“你穿吧,我不看。”
永岛三下两下套好了衣服,这才跳下了床。
洗漱完回到房间里,永岛在他旁边坐下,试探着问:“昨天晚上我们……”
阮雪舟向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昨夜的片段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里,永岛自己都有点惊异于他怎么那么粗暴大胆,居然第一次就把人绑起来弄,现在想想根本是侥幸心理作祟。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决定续上哄他来接时醉酒的设定,说:“昨晚我喝多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抱歉。”
“喝多了抱歉”,果然是男人通用的理由啊,阮雪舟有些唏嘘地琢磨着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永岛此前始终不肯放弃,大约所追求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夜,得到了便也没了别的兴趣。虽然昨晚便已经抱着就此了结的心,但最不愿承认的猜想被证实,他还是有片刻难言的失落。
面上并未露出分毫,阮雪舟站起身开了口,仍是温和的声调:“没关系,昨天晚上是我一时发疯了,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永岛临闻言一惊,阮雪舟竟然是这种睡完就想不认账的男人?这件事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他忙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说:“不,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的。你……现在就要走吗?”
手腕被这样一碰还有些隐痛,阮雪舟抽出了手。同为男性,怎么会不知道真的醉酒时是什么样。昨晚的事情发展到后来,本质上是双方都清醒着的一次共谋罢了。
他站在床边无声笑笑,直接说:“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你昨晚真的喝醉了吗?”
永岛骤然被戳破,倍感心虚,一下子委顿下来,过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我们现在还不算是开始交往了,对吗?”
阮雪舟主动退了一步,轻声说:“和我在一起,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不想面对那些也没事,睡一次对我来说,其实也不代表什么。”
他轻笑了一下,又自嘲似的低低说了句:“我大概能讲出一百个不在一起的理由吧。”
他重又迈步,觉得自己还是早早离开这里为好,这些话很奇怪,越说越不像他自己。做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潇洒,为什么现在又说出了这些仿佛带着幽怨味道的句子,更添可笑。
这次,他被永岛临用力一把拉了回来,他身体还有些发软,一下子跌坐在永岛的腿上。
永岛临又是无奈又是想笑,直到刚才那句他才听出来不对劲——他们两个讲了半天完全在各说各的,互相认为对方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阮雪舟昨天还是只尝试着露出柔软肚皮的刺猬,今天就又防备了起来。但他的刺在永岛看来也是软刺,扎不痛人,反而挠得他心痒。
永岛双臂搂着他防他再跑,坏心眼地开口:“真的有那么多理由吗,说来我听听?”
阮雪舟还有些懵,直接说:“我的老板,也算是我的养父,他很讨厌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