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雪白的身影瞬间闪至她面前,九条尾巴飞速展开,像一张网般将她所有退路堵住。
夭夭咬牙切齿,狐瞳里燃着怒火,“来了还想走?”
扶倾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却见夭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扶倾无奈,刚要开口,夭夭却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三公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扶倾还没来得及反应,夭夭已经整个人扑了上来,九条尾巴瞬间缠住她的腰肢,湿漉漉的吻落在她颈侧。
“夭夭!”扶倾偏头躲开,伸手抵住她的肩膀。
“等等。”夭夭眼神一凛,直勾勾盯着她的肩胛,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受伤了?”
扶倾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躲开,却被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狐狸一把按住,力道大得惊人,“别动!”她凑过去,在伤口上嗅了嗅。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温泉的浸泡,竟又渗出血丝,“是妖怪所伤?”夭夭有些不敢置信,“竟有妖怪能伤你?!”
“意外。”扶倾很快把衣领拉上去,遮住伤口,“倒是你,能不能收留我,给个准话。不行我就走了。”
夭夭不满地哼了一声,“哪有求人是这个态度的,若是旁的什么阿猫阿狗,早被我烧得渣都不剩了……”她低声嘟囔,却还是松开了扶倾,只是尾巴仍固执地绕在她手腕上,“你来都来了,还想跑?”
“没想跑。”
“那就住下。”夭夭拽着她往宫殿走,“我的床够大,够我们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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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的夜风带着桃花的甜香。
大殿内,珠帘垂落,熏香袅袅。
“……扶倾?”
涂山夭夭把扶倾按在软榻上,为她上好药后,捂嘴痴痴笑着,“好蠢的名字,哪有璇玑好听。”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扶倾不满,“你不喜欢也给我憋着。”
“奴家哪敢呐~”夭夭故意抛了个媚眼,指尖挑起扶倾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瘦了。”
“我只是……”
话未说完,夭夭突然俯身凑近,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谁欺负你了?那小王八蛋?”
扶倾一怔,随即苦笑,“你怎么知道?”
狐族一向擅长蛊惑人心,尤其对于情欲最是敏感。她当然能感觉到扶倾的变化,但她就是不肯说。
“哼。”夭夭松开她,九条尾巴不爽地甩了甩,“猜的。”
扶倾垂下眼睫,“对了,我想打听个人。”
夭夭坐在她身上,抱起手臂,用下巴看她,“哟,还有我们三公主找不到的人啊。”
“是只小狐狸。”
扶倾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对阿奴的了解算不上多,只能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六年前他刚会化形,是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少年,他的父母……是被捉妖师所害,他的修为也被尽数散去。沉默寡言,长得……很漂亮。”
“哦,原是到我这儿找别的狐狸来了。”夭夭一声嗤笑,满脸讥诮,“三公主这是不把我这青丘之主放在眼里啊?”
扶倾对这只娇纵的狐狸无可奈何,她捏了捏眉心,“夭夭……”
夭夭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但还是冷着脸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又是哪一脉的狐狸?”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没听说过。”夭夭眯起眼睛,不耐烦地甩尾巴,“青丘的白狐数以万计,没有一只是不漂亮的,更何况妖怪哪有不跟捉妖师有仇的,三公主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给我打哑谜呢?”
扶倾叹了口气,确实,阿奴又不是他本名,若不是那日他情绪激动说起往事,她恐怕连他身世也是一概不知,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扶倾放弃了,让他恨去吧,此生也不定能再遇见。
夭夭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尾巴缠上她的腰,抱得紧紧的。
“你活该!”她恶狠狠地说,“我等你这么多年,你一次都不来,现在被欺负了才想起我?”
扶倾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忍不住笑了,“夭夭,你勒太紧了……”
“闭嘴!”夭夭凶巴巴地瞪她,却还是松了松力道,“既然来了,以后就住这儿。”
“我只是暂住……”
“不行!”夭夭打断她,狐瞳眯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哪儿都别想去。”
说罢,她突然低头,在扶倾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扶倾:“……?”
夭夭得意地舔了舔唇角。
妖怪是这样的,它们才不管你是什么,是人是妖是仙是魔,都不在乎。它们很少去爱,但它们的爱最是纯粹,哪怕是一块石头,一片叶子,只要欢喜,就要放在心尖上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