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闭了一下眼,平复不宁的心绪:“你弑兄夺位,也配做天下人的君主?”
上官澄捂着发疼的心口,坐直身子,眼里似有诧异似有疑惑:“兄终弟及,我继位名正言顺,我就是天下人的君主。”
段鹤不知从哪里取出明黄色的圣旨,“你可知先皇遗旨上,传位于谁?”
看圣旨缓缓摊开,露出皇兄俊逸的字,上官澄这才相信自己将元青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的东西在段鹤手上。
上官澄一脸不可置信:“段鹤,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原来是早有预谋。”
段鹤不语,他在深宫里摸爬滚打好几年,为陈浅浅遮掩她和上官澄的丑事,亲眼看着先皇咽气,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上官澄的丑陋面目撕开,再把他狠狠地摔到泥潭里,碾碎。
“不错,我是早有预谋,我见了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段鹤又往他腹部扎了一刀,“不过,有一件事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给阿浅下药,我也不能这么快抱得美人归!”
上官澄疼得直抽气,一个字也说不出,一双眼睛瞪着他,似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空洞。
他以前总觉得苏秋水是喜欢他的,哪怕他做出出格之事,也是为了早点给她名分。
如今看来,所有人都将他蒙在鼓里,段鹤为他做事是为了报仇,苏秋水厌他总是一副客套的样子,从来也不与他亲近,陈浅浅为了权利地位借种生子,与伶人厮混在一起。
上官澄什么都得到了,又什么都没得到。
外面忽然火光冲天,映照在门上,落下一层暖色。
一身甲胄泛着寒光的陈永一脚将门踹倒,踏着门进来,对段鹤说道:“这样忤逆君父的人,你跟他费什么话?”
陈永一把揪着上官澄的衣领子,一个过肩摔将他摔打在地上,抬脚踩着他的脸:“说,传国玉玺在哪?”
上官澄狼狈地趴在地上,全身的骨头疼得像散架了一样。
思月忽然急匆匆闯进来:“太尉大人,你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她一直呕吐不止。”
一听陈浅浅状况不妙,陈永抄起宝剑,跟着她走了。
段鹤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上官澄的脸:“你这样的人,犯下的罪孽,一条命可不够偿还,这辈子得下十八层地狱。若是奈何桥边看见我哥哥,记得跟他问声好。”
段鹤拖着他的身子出去,“若你不肯交出传国玉玺,只能让你在今夜宣布退位给七皇子了。”
上官澄竭力挣扎,手抓着门框,不肯跟段鹤走。
整个皇宫被火光包围,惊慌失措的宫人也被赶到了空地上,双手抱头蹲着。
上官连站在李波身侧,眼里是火把映出的光。
“诸位,陛下有话要说!”段鹤将上官澄带上了高处,匕首抵在他的腰背上,要是上官澄敢退一步,他就立刻捅死他。
上官连跟众人齐齐朝着他们的方向望去。
上官澄没有说话,心里又时刻忌惮着段鹤的匕首。
“传国玉玺在此!”万松上气不接下气地,他举着一个檀木盒子一步步靠近段鹤。
上官澄眼神一暗,以最快的速度抓着段鹤拿着匕首的手,与他殊死搏斗。
段鹤不过因万松出现而分神一瞬,很快又跟上官澄打了起来,上官澄受了伤,抵不住段鹤的进宫,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段鹤手抓着匕首,一点一点刺向他的喉咙。
忽然,段鹤感觉头上传来痛感,回头一看,是万松拿着檀木盒子砸了他。
段鹤脑子一阵眩晕,连带着抓着上官澄的手也一点点卸力,没了段鹤的支撑,上官澄大半个身子往台下倒,整个人以头栽地,摔得脑袋开花,就这样活活摔死了。
元山匆匆来迟,一剑刺穿了万松的喉咙,将装着传国玉玺的檀木盒子双手举起。
上官连与台下众人见状,齐声欢呼起来。
“贼子已死,我皇回归,贼子已死,我皇回归。”将士们举着兵刃,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满是赤诚。
百姓和朝臣,苦上官澄良久,如今终于迎来了解脱。
段鹤从高台上下来,在众人面前宣读了先皇的遗旨,众人见遗旨如见先皇本人,齐齐跪下。
一字一句读完后,段鹤将沉甸甸的圣旨交到了上官连手里:“连殿下是先皇唯一的血脉,连殿下继位是先皇遗愿,如今,物归原主了。”
上官连捧着传国玉玺,眼尾泛红。
得此重任,他发誓要做像父皇那样的君主,不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