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信任舅姥爷,我也信任舅姥爷,京戳便交给您了。”
李空青清冷无波的声音落下,还没等佟国维反应过来,手里便被塞了一块令牌,紧跟着一群侍卫便抬着轮椅匆匆离开了九门提督衙门。
目送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披头散发的佟国维低头瞅着自己手中的令牌,爬起来探头瞧了瞧外面光线暗沉的街道,转身神色勉强的看向九门提督衙门的一干官员,头目被绑的一干官员也神色勉强的看向他。
“国舅爷,您看这......”
这边佟国维被迫接手李空青丢给他的乱局,那边李空青也抓紧时间带着温宪公主跟弘昰他们奔向下一处,太子妃母家所有人主子同样是被半夜从被窝里叫起来看在一处。
京戳大营的士兵将瓜尔佳府围得水泄不通,看守的士兵嘴严的一句话都问不出,被押到花厅看管的瓜尔佳一大家子瞧着这情形都惶恐不安至极,年轻的小辈儿都吓的哭了起来,年长担事儿的瞧着这情形心里也急得不行。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天光渐明,团团围着花厅的士兵让出一条道来,轮椅声缓缓逼近,瓜尔佳夫人等人循声望去,就见以李空青、温宪公主、弘昰为首的一行人从让出的道走来。
“宝郡王妃跟温宪公主这是何意?”
看清来人,惶惶不可终日的瓜尔佳夫人怒的冲出花厅,只是刚到花厅门口就被随李空青而来的女卫按住。
李空青视线在厅内转了一圈落到瓜尔佳夫人身上,起身取下她耳上很有几分眼熟的耳坠,打量询问:“太子妃应该认识此物吧?”
贵妇,尤其是瓜尔佳夫人这种见惯风雨的贵妇政治敏感度都不低,李空青一提太子妃,心里立马有了猜测的瓜尔佳夫人脸色微变。
李空青也从她的神色变化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将耳坠交给温宪公主:“畅春园就交给五妹妹了。”
“四嫂你放心!”
温宪公主从昨儿看到现在要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是傻子了,太后跟德妃那可都还在畅春园呢,心里担忧不已的温宪公主也不敢耽误,当即便接过耳坠带着公主府的侍卫匆匆赶往畅春园。
目送温宪公主离开,弘昰看向脸色苍白的李空青,给她紧了紧披风:“额娘睡会儿,剩下的事儿有我!”
俊秀的少年郎犹带稚气的眉宇间尽是坚毅,在一身甲胄的衬托下已经透着几分令人倍感安心的沉稳跟担当,李空青瞧着眼中柔色一闪而过。
“好。”
李空青应声靠在轮椅上阖眸歇息,弘昰瞧着松了口气,招呼自家的班底放轻手脚抬着李空青赶往索尔图家。
索尔图家跟瓜尔佳府上的待遇一样,索尔图府上索尔图本人不在家,儿子不算成器,地位最高的索尔图夫人也不是多强势精明的人,加上后宅女眷比较多,心不齐又有些吓破了胆,倒是没人像瓜尔佳夫人那样怒的站出来的人。
弘昰目光在厅内乌泱泱的女眷身上转了一圈,对这些人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哪位夫人知道索尔图大人的私库在哪儿,劳烦站出来给我领个路!”
弘昰自小被宝郡王抱着满四九城溜达,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索尔图府上不少人都认得他,此时听着他这话都警惕戒备的盯着他没吭声。
弘昰见状脸上的笑容不变:“没人领路我可就自己带人去找了,到时候找到哪个库房......”
弘昰话还未说完,索尔图夫人跟另外两位夫人便急得站了出来:“老身知道,弘昰阿哥随老身来!”
索尔图位及人臣,又是太子党头号党羽,私库不是一般的丰厚,弘昰他们离开时搬了老长一串,而这一切索尔图都一无所知。
夜幕降临,悄无声息离经数月的索尔图跟弘皙俩在约定的日子将太子费心养的私兵带到京城外,提前一天多时间收到圣谕的李空青跟弘昰也带着王府侍卫跟京戳大营的火器营埋伏在城楼上。
一起的还有在一天内掌控了京城秩序的佟国维,经过一天时间缓冲,佟国维瞄两眼阖眸靠在轮椅上的李空青,又瞧两眼有条不紊安排人埋伏的弘昰,心里还是很有些不真实感。
不过很快佟国维便没心情纠结这些了,三长两短特殊鸟叫声暗号响起,佟国维神色不自觉的变得凝重,看向身侧被几重火铳抵着的侍卫,侍卫按照拷问出来的信息对完暗号,下方收到指示的侍卫领命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夜色掩映下,消失数月的索尔图跟弘皙策马领着数万私兵悄无声息的涌进城门,城楼上指挥的弘昰紧张又兴奋,拿着火铳摩拳擦掌,一叠声的招呼身侧的德科勒。
“射准点儿,往腿上射!”
德科勒的箭术堪称神乎其技,弘昰的伴读都对其仰慕不已,几个同样兴奋激动的少年压低声音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