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身体没生病。
应该是浮青散的后遗症。
他掀开手腕处的衣物瞧了瞧,手腕上被锁链磨破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些红痕还未消尽。
估计是素罗上过药了,也没跟阿福说过。
不然,以阿福的性子又要大惊小怪,然后再他耳边絮絮叨叨。
晓山青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江南的官员势力,右手手撑着额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
江南·江府
“……小少爷!小少爷!!”
江五从旁厅出来直奔江远山所在的花厅而去。
江远山此刻正在花厅里大展身手的……画画。
按照江远山的大哥江远清的话来说,他弟弟的画,那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画,谁都没他弟弟画的好。
然而江父江母看着那些恍若狗爬出来的画……属实是夸不出来一个词。
人家画山画水画亭子,写意写生写意境。
他儿子,嗯……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画的是些什么东西。
但为了不打击小儿子的自信心,他们也随着大儿子的夸赞,打着哈哈夸一夸就过去了。
江远山这人吧,就是心态好,爱听他哥说的实话。
总觉得自己画的非常不错,所以有事没事都在花厅的书桌上画画。
碰巧了今日他来了兴致。
而且花厅里那束国色白玉兰开的非常漂亮,于是他就准备大展身手的画这束白玉兰。
江五喘着气从外面跑进来,看见自家小少爷正在拿着笔在这戳戳那画画,他直接愣在了当场。
那怎么的?!谁又夸小少爷的画技了??怎么又开始画画了?!
小少爷每次画完画,他们都得绞尽脑汁的去夸这幅画。
你要是画的好吧,那也就罢了,夸就夸了,这画的跟……嗯……
他实在是夸不出口啊,所以每次都是闭着眼睛说好看。
除了好看就是好看两个字。
他甚至都觉得违心。
刚巧,江远山落下了最后一笔,满意的看着桌上的巨作。
“诶?!江五你来了?”
“快过来,快过来看看本少爷画的这幅画怎么样?这白玉兰花画的是不是很传神?和真的一样?”
江五杵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但实在是扛不住江远山的催促,只好一步一步的挪过去。
原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桌上的画他觉得心理准备做少了。
直接就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那白玉兰确实漂亮,但小少爷你画的跟鸡跑过一样,这……这这怎么夸嘛?
偏偏作画的人还没有这个概念,兴致勃勃的问着江五:“怎么样?像不像?!”
江五眯着眼,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好看!小少爷画的非常好看!”
江远山听见这话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着江五再说点儿别的,然而江五说完好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没别的可说了?”江远山眼巴巴的看着江五。
江五磕磕巴巴的:“啊……好看嘛!少爷画的真好看!”
江远山:……“好吧,好看也行。”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事儿啊?”
江五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小少爷,木家的二少爷,现在在旁厅候着您呢。”
“您二位不是约好了今天去斗蛐蛐吗?”
“这会儿南市应该都准备开集了。”
江远山瞬间放下手里的笔,连忙说道:“对对对,我怎么把日子给忘了。”
“诶!走,走走,赶紧走,那木二是不是等好久了?”
“快快,快换身衣服,带上咱的常胜大将军,今天好好和木二较量较量!”
江五跟在江远山的身后,嘴不停的输出:“我说小少爷,咱上次都输了木二少爷一匹云清纱了,您今天……该不会在输一匹吧……”
那可是云清纱诶!
染几千匹甚至几万匹才能出那么一次的云清纱。
白色的轻纱,渐变天空月白色,看上去恍若天边云朵的流动感……
这一匹可价值连城。
虽然江家是布匹皇商,但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江远山:“开玩笑,你少爷我是那种能输的人吗?!”
“今天势必要让木二大出血一次!”
“我跟你说,我看上那木二家的金瓜普洱贡茶了。”
“今天少爷我指定让木二把这金瓜普洱给拿出来。”
“走走走,赶紧去取我的常胜将军!”
在旁厅的木洱正喝着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木洱揉了揉鼻子,心里琢磨着不知谁又念叨他呢。
这时,江远山提着一个小盒子,脚下生风的走了进来。
“走,走走,快走,木二!”
“南市已经开了吧,咱俩今天可要好好比试比试!”
“让你看看我常胜将军的厉害!”
木洱瞅了瞅江远山手上的小盒子,笑道:“那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皮啊。”
“我的威武大将军已经在南市等着你了。”
江远山:“……赶紧走,今天就杀杀你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