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们立刻围上来拍照存档,陆屿则悄悄退到角落,给顾沉舟发了条消息:“顾总,找到最早的手稿了,时间戳完美碾压。许设计师眼眶红红的,像只被欺负的小兽。”
顾沉舟看着消息,正在签署法律文件的手顿了顿。他想起许棠在停车场说 “这是我的私事” 时的倔强,想起她收到袖扣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推开面前的文件,对视频那头的律师说:“剩下的你们处理,我要出去一趟。”
当顾沉舟的车停在棠韵设计楼下时,许棠正在天台晾晒刚洗好的设计手稿。秋风扬起她的长发,月白色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花。
“许棠。” 他走上天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许棠转过身,看到他西装上还沾着会议室的雪茄味,却偏偏在口袋里插着一支栀子花。“顾总,您怎么来了?”
顾沉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新的袖扣,与她送的那枚成对,船锚的位置刻着极小的 “沉” 字,而扁舟上则是 “棠”。
“昨天太忙,忘了给你看。” 顾沉舟拿起她的手,将袖扣放在她掌心,“本来想等‘枯山水’发布会再送的。”
许棠看着掌心里的银质小船,又看看他腕间那枚,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一遍遍说:“别信男人的嘴,他们只会看到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可眼前的顾沉舟,却在她被全世界质疑时,用行动告诉她:“我信你。”
“顾沉舟,” 她抬起头,泪水终于滑落,“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顾沉舟替她擦去眼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就像我知道雪后松林的清冽,知道你刻袖扣时会熬夜到凌晨,知道你看到栀子花会想起母亲 ——”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潭,“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抄袭。”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许棠心中那扇尘封多年的门。她想起父亲当年在媒体面前否认母亲的设计才华,想起同行在背后指指点点,而眼前这个曾被她视为猎物的男人,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信任。
“我母亲……” 许棠哽咽着开口,“她也是设计师,当年被人诬陷抄袭,父亲为了保全公司,让她背了黑锅。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承诺。”
顾沉舟的心猛地一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竖起尖刺,为什么她的 “钓系” 背后藏着那么多不安。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后不会了,有我在。”
天台上的风渐渐停了,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许棠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年独自扛过的风雨,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她抬起手,将那枚刻着 “沉” 字的袖扣紧紧握在掌心,感受着金属传递的温暖。
“顾沉舟,” 她闷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
“会让你怎么样?” 他低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
许棠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会让我…… 想赖着你不走了。”
顾沉舟愣了一下,随即将她抱得更紧,笑声震动着胸腔:“求之不得。”
远处的天际,一架飞机掠过,在湛蓝的天空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许棠靠在顾沉舟怀里,看着腕间若隐若现的袖扣,忽然觉得,这场由 “钓系” 开始的相遇,最终让她找到了那个愿意用信任为她遮风挡雨的人。而顾沉舟,也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了比任何商业成功都更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