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棠韵设计的办公区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棠站在工作台前,指尖划过银质胸针的边缘,显微镜下的焊点细腻如星。隔壁工位的小张抱着一摞文件路过,压低声音对她说:"许姐,你听说了吗?顾氏集团那边有人说…… 说你是靠顾总上位的。"
许棠握着焊枪的手稳如磐石,甚至没抬眼:"听说了。"
"啊?" 小张愣住了,"您都知道了?今早我路过茶水间,听见顾氏的行政在说,还拿出你和顾总看展的照片……"
"嗯。" 许棠关掉焊枪,拿起抛光布擦拭胸针,"还有别的事吗?"
小张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自昨天顾沉舟送她回公寓的照片在内部群疯传后,关于 "棠韵设计师攀附顾氏太子爷" 的流言就像藤蔓一样疯长。有人说她在招标会上故意穿得暴露,有人说她深夜留在顾沉舟办公室不走,甚至有人翻出她和秦朗的合照,说她 "脚踩两条船"。
"许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 小张忍不住问,"那些话太难听了……"
"生气能让胸针的焊点变光滑吗?" 许棠将抛光好的胸针放在绒布上,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清冷的光,"与其在意别人的嘴,不如管好自己的手。"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晚苏蔓发来截图时,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有多紧。那些匿名帖子里的恶意揣测,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看似坚硬的外壳上。她想起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被父亲的绯闻包裹,最终在流言中枯萎。
"许设计师,顾氏集团的修改意见发来了。" 助理将平板电脑放在她面前,屏幕上是陆屿的邮件,"关于‘棠颂’开业活动的嘉宾名单,顾总希望你亲自过目。"
许棠点开邮件,目光落在 "特邀嘉宾" 那一栏,顾沉舟的名字赫然在列。她想起昨晚他在光影区说的 "因为你感兴趣",想起他提议改造木匠铺时眼中的认真,心中那点因流言而起的涟漪,忽然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里,顾沉舟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查清楚了吗?" 他看着面前的陆屿,眼神冷得像冰。
陆屿推了推眼镜,将调查报告放在桌上:"源头是璀璨星辉的公关部,林薇儿亲自授意,买通了几个顾氏的老员工散布消息。还有……" 他顿了顿,"内部论坛上那些照片,是林薇儿的人拍的。"
顾沉舟拿起调查报告,指尖在 "许棠攀附顾总" 的标题上划过,眉头越蹙越紧。以往他对这种绯闻向来不屑一顾,甚至觉得是女人争风吃醋的常态。但这次不同,当他在早会上听到有人用 "手段厉害" 形容许棠时,一股无名火瞬间冲上头顶,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和…… 心疼的陌生情绪。
"让法务部给璀璨星辉发律师函," 顾沉舟将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就说他们恶意中伤顾氏合作伙伴,要求公开道歉。"
"顾总," 陆屿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只是流言……"
"在我这里,关于她的事,没有小题大做。" 顾沉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另外,通知下去,以后再有谁敢议论许设计师的私事,直接开除。"
陆屿看着自家老板罕见的动怒,心中了然。他跟了顾沉舟八年,从未见他为哪个女人如此失态。那个在招标会上冷静得像冰的许棠,确实有本事让这只浪子收心。
下午的 "琉璃顶" 项目协调会,气氛格外压抑。林薇儿穿着一身粉色套装,坐在顾沉舟斜对面,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向坐在角落的许棠,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关于开业活动的伴手礼," 林薇儿忽然开口,声音甜腻,"我觉得许棠选的银质书签太普通了,不如换成我们璀璨星辉的珍珠胸针,也好彰显‘琉璃顶’的档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许棠身上。许棠刚要开口,顾沉舟却先一步说道:"许设计师的方案很用心,银质书签上刻着‘棠颂’的 logo 和榫卯纹样,既有设计感又贴合主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有些人与其把心思花在贬低别人上,不如多想想怎么提升自己品牌的竞争力。"
林薇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沉舟哥,我只是提个建议……"
"我不需要你的建议。" 顾沉舟打断她,语气冰冷,"还有,以后请叫许设计师,或者许总,注意你的措辞。"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顾沉舟对许棠不同寻常的维护,那些关于 "攀高枝" 的流言,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许棠看着顾沉舟冷硬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他在维护她,用他惯有的强势姿态,将所有恶意挡在外面。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被彻底摆在阳光下,再无转圜的余地。
会议结束后,许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顾沉舟却叫住了她:"许设计师,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薇儿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不明白,那个游戏人间的顾沉舟,怎么会为了许棠这样一个没背景的设计师,一次次打她的脸。
顾沉舟的办公室里,夕阳透过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流言," 顾沉舟递给她一杯温水,"你都知道了?"
"嗯。" 许棠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谢谢顾总刚才……"
"不用谢我。" 顾沉舟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喜欢别人说你坏话。"
这句直白的话语让许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顾沉舟眼中的认真,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男人的维护分两种,一种是占有欲,一种是心疼。" 她一直以为顾沉舟对她是前者,直到此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后者。
"顾总," 许棠深吸一口气,决定挑明,"你不必这样。流言而已,我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