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扎着低马尾,身穿长裙,清秀的面上脸色苍白一片,嘴唇紧绷着,持枪的手不断颤抖,额角已然布满冷汗。
是晏韵的助手乌林。
但是她如今的模样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开枪。
虽然绍白秋也意外于对方的出现,但是时机恰好合适,而且这么近得距离失手的概率也很小,两个人的距离也已经拉开,误伤自己人的可能也少。
而且作为晏韵的助手,怎么也应该会些手段本领,至少开枪是会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绍白秋才试着利用下对方。
在她的命令下,乌林颤抖地按下扳机!
……
毫无反应。
乌林急得冷汗直冒,浸透后背的布料,手臂紧张地抽筋,忍着痛再再连按两下扳机依旧没有反应。
这个侦探助手是真的不会开枪。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她想。
怎么自己一赶来就是这种危险情况,怎么之前好好的委托人看起来要杀小老板一样?
由于晏韵提醒过陆叶春不可信,所以乌林没有犹豫地相信了绍白秋的话,就算是再害怕也还是捡起枪,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失手才好。
结果怎么会这样。
乌林绝望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晏韵,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在背后骂你吝啬鬼了。
对不起便利店的小老板,这桩事情说实在是她们带来的麻烦才导致无辜的人身处险境,而且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也对不起我自己,早知道冰箱里的雪糕在中午吃完就好了。
难道今天就只能折在这里了吗?
乌林漫无目的地想。
借着陆叶春听见那句“开枪”看到人后,下意识躲避的动作,绍白秋忍着疼痛,抓着栏杆起身,两步迈到乌林身边,夺过手枪。
动作发生在短短的瞬间。
她利落地打开保险栓,瞄准陆叶春。
在开枪的时候,绍白秋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也可能是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执着。
枪口从胸腔偏左移到不致命的腹部。
装上消音器后沉闷的枪声响起。
同时陆叶春的腹部炸开一道血花!
“快走。”
在开枪之后,绍白秋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侦探助手从楼梯口逃走。
被留在原地的陆叶春无力地后退两步,匕首摔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她靠着墙壁坐下,一手死死捂住伤口,额间因疼痛冒出豆大的冷汗来。
对于绍白秋没有下死手这件事情,她丝毫没有感到好奇和意外,也不知道绍白秋的形象在她到底心里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陆叶春艰难地扯动嘴角勾出一个笑容,脸颊上红晕又现,笑意从眼角漫开,面容温润如玉。
另一只手摩挲着腰后一直没有掏出的枪支。
还挺记仇的。
陆叶春想着。
没走两步,绍白秋就看见了从拐角出来的侦探本人。
“我正找你呢。”
衣角微脏的粉毛随意道。
在看清楚绍白秋模样后,晏韵惊讶地掀开出现裂纹的墨镜问道:
“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弄成这样?”
现在绍白秋的样子和之前来说称得上狼狈。
黑色外套是粘着明显的灰尘,里面的衬衫染上从脖颈刀痕流出的点点血迹,不多但实在醒目。
下意识捂着腹部,时不时低咳两下,短裤下露出的膝盖上磕出青紫来,行动间似乎有些阻碍。
而自己那跑去不停借车还车的助手也出现在她旁边。
“你的好委托人。”
被询问的人淡声道。
就算是刀背,以陆叶春不留余力的力道来说,绍白秋怀疑内脏被内脏被震荡到,小腹上轻薄的肌肉在止不住的痉挛。
运动后的冷白面孔上染上红晕,呼吸也急促几分,她放下捂着腹部的手,面对侦探的询问选择不流露出脆弱和弱势。
而晏韵的状态和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手上看来又缴获了新武器,把弹夹清空的袖珍手枪抛弃。
墨镜带上裂纹,袖口挽到臂弯,手臂上的薄肌仍未完全松弛,微微隆起的弧度充满张力,潜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这人怎么这样呢?小老板伤成这样我可是会心疼的。”
晏韵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地抱怨一句,然后又开始诉说自己的甜言蜜语。
见没有回应,她转而扭头看向自己的助手:
“你怎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