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安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方人马竟这么巧一起来了这野店。
此刻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池岁安心中剧跳,这掌令好像道行很深,不知道会不会感应到邓弃的邪气。
她这厢还在担心邓弃,结果王统领身后走出两人,直接上前将她双手反剪,疼得她以为肩膀脱臼了。那两人不等她叫出声便堵住了她的嘴,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用。
王统领示意两人将她押走,那兴圣宮的掌令却出言阻拦,“且慢。”
王勤眼神一闪开口问道:“俞掌令这是何意?”
那被唤俞掌令的人回答:“王郎君莫急,我们只是依律办事,只要查明她与妖物无关,君可自便。”
王勤见他搬出了律法,又想到主人近期已是诸事缠身,不宜再与兴圣宮起冲突,只得让手下两人暂停。
俞掌令身后有人高喊:“玄守何在?”
话音刚落,在大堂里的两人就押着二郎走了出来。将二郎按跪于地上后,那师弟抱剑行礼:“玄守见过掌令师兄。”
“这点小事竟拖了这么久,我平日怎么教你的?”
池岁安见那俞掌令嘴上责怪玄守,眼神却凉凉地看着押着二郎那人,直把那人看得低下头去才作罢。
“都是玄守辜负了师兄的教导,还请师兄责罚。”
“行了,回去以后再论你的错处。”俞掌令示意玄守退到自己身旁,看着池岁安和跪在地上的二郎道:“观岳,说说你压着个平民是怎么回事,别让襄阳来的王郎君看了笑话。”宫主才在陛下面前保证不伤平民,不要让人抓着把柄。
池岁安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双标场面。刚才明明是两个人压着二郎,结果现在那个叫玄守的师弟被轻拿轻放,只剩下一个冤种。难怪那个叫玄守的师弟之前事事压他师兄一头,原来是跟掌令远近亲疏不同。
“回掌令师兄,昨夜我与玄守师弟测得妖物行踪便趁夜追击,途径某地时遇到一少年阻拦去路,我等谨遵宫主谕令未伤他性命,仅在争执中误伤他的左腿后便放其归家,也因此耽搁了时间,妖物逃之夭夭。”二郎闻言挣扎着想起身,被他狠狠按下去。
“我与师弟认定那拦路少年与妖物有关,可惜天黑未看清他的模样,幸而他离去时沿途留下了血迹,我们沿着血迹寻找至此,一番查问后发现这店里就有一人与昨夜之人相仿。现已查明,这少年就是昨夜之人。”说完他将二郎拖起来,一剑划开二郎的裤腿,露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一看就是利器划伤的。
“这等小事也值得拖这么久。”掌令声音里带着不满。
观岳咬牙低头不敢分辩。
“这又是谁?”俞掌令看向被按在一旁堵住嘴的池岁安。
刚才还丧眉耷眼的观岳一下就来劲了,“此人是这家旅店的账房,在我查问时欺瞒这少年受伤的情况,害我二人迟迟未能确定他的身份。阻碍兴圣宮办差乃是重罪。”
俞掌令眉头一皱,“这等无足轻重的人物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池岁安听到他说无足轻重,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感受不到邓弃的邪气。
观岳急忙道:“师兄,她阻拦兴圣宮办事已触犯律法,须交由我们处置。还有他阿姐。”他指向二郎。
这个账房、店主还有那个宋郎君,仗着背后有齐王撑腰一直从中作梗,都不能放过。
王勤闻言立即语气和缓道:“此人乃我谭府逃奴,我等已搜寻多日,今日得到她藏匿在此的消息前来捉拿,还请俞掌令行个方便。”
俞江离此行是为给玄守收拾烂摊子,并不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贱奴死活,更不想在此时此地与谭公起冲突,“王郎君自便。”
池岁安满脸问号,这什么掌令就这么把她交出去了?一点脾气都没有?
观岳急道:“师兄!”
“住嘴。”
按着池岁安的两人将她往院门拖去,危机间她心念百转,今夜若是只来了其中一方,她必死无疑,但现在她想挣扎一下。
玄守本是看着地上跪着的二郎,忽地觉得有人在看他,循着望去发现是那账房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等他眼神与之相触时她又眼神闪烁,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谁看都是暗藏玄机。
眼见她被绑在马后,玄守像是灵台突然清明,在掌令师兄耳边低语一番。
谭府众人上马,池岁安被扯了一个踉跄,眼看他们就要打马前行她心急如焚,一旦马儿奔跑起来,她只能倒退着往前,说白了这是想用马将她活活拖死。
要是玄守那个蠢货没想到借刀杀人可怎么办?或者若是玄守异常聪明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