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寒室时已是亥时末。
一进门,温蓁就看见满地堆着她下午在后山打的野味,惊喜问道:“你怎么偷回来的?”
蓝曦臣道:“没偷。”
“那怎么……”
“叔父给我的,还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温蓁蹲在地上,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片刻后,她道:“河蟹呢?我的河蟹怎么不见了?”
蓝曦臣道:“蟹属寒凉,食之对孕妇无利,叔父做主将河蟹放生了。”
“放生也行。”温蓁道:“本来还想让思追景仪他们过来吃呢。”
蓝曦臣把外袍脱了挂在衣架上,接过温蓁的外袍也挂上去,坐在床边道:“你天天带着他们犯禁,难怪会被叔父罚抄书。”
温蓁坐在他腿上,将头靠在他怀里,在他耳边道:“我知道错了,这次是叔父提前回来了,要不然不能让抓住。”
蓝曦臣轻轻揽住她,道:“那你下次小心点。”
“知道了。”温蓁道:“你最近有什么安排没有?”
“比如呢?”
“比如……闭关什么的。”
“本来有这个想法的。”蓝曦臣道:“但是现在想好好陪陪你。”
金光瑶的死,对蓝曦臣打击不可谓不大。在原著中,金光瑶死后,蓝曦臣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十几年的结义兄弟竟是那样一个烂人,因而选择了落寞闭关。
现在看来,应该不会那样了。
温蓁有些奇怪,怎么原著剧情走完了,她反倒能影响一些剧情了。
第二日卯时,蓝曦臣准时起床,作息比闹钟还准,温蓁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今日有事吗?”
蓝曦臣将擦完脸,道:“没有。”
“要去盯早课?”
“不用。”
温蓁换了个平躺的姿势,道:“那你起这么早?”
蓝曦臣做完手头的事,过去给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今天准备去莲花坞。”
一听这个,温蓁来了精神,腾一下坐起来,道:“去莲花坞做什么?”
蓝曦臣道:“商量亲事。”
温蓁道:“一切从简就好了。”
蓝曦臣道:“三书六礼,自古有之,不能缺。”
温蓁复又躺下,近些日子越发的疲乏,从云萍城回来之后,就像是被人捏了麻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床黏在一起才好,每天睡的早起的晚。
前几日蓝曦臣和蓝启仁都不在,她跟撒了欢儿似的,每日睡饱了就上山打野味打牙祭,逮着谁约谁一起去。蓝思追拒绝了几回,实在是找不着理由拒绝了,碰上温宁约他夜猎,忙不迭去了。恰巧此时蓝景仪回来了,两人一拍即合,连着上后山转悠了好几天,然后就被蓝启仁逮了。
现在两人都在云深不知处,温蓁也不敢贸然上后山了,干脆就直接和床做朋友了。
“哪那么些规矩啊。”温蓁说着,眼睛慢慢又合上了:“就到时候送两只大雁过去就行……”
蓝曦臣等了半晌,没听见下文,再去看温蓁,她已然睡着了。
再醒过来已是午时,温蓁起床洗漱完毕,蓝曦臣才提着食盒从外面回来。
温蓁先扑上去,抱着蓝曦臣的脖颈从左到右亲一圈,再把脑袋抵在他下巴上转一圈,点完火又扑到食盒上,将食盒打开。
她现在可以尽情点火,蓝曦臣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食盒第一层永远是两个汤盅,第二层是一道辣菜,第三层是一盆米饭。
无他,一碗真的吃不饱。
“麻婆豆腐!”温蓁扒了口饭,道:“我爱吃!”
蓝曦臣道:“你什么都爱吃。”
温蓁道:“是是是,我最爱吃你。”
“……”蓝曦臣道:“别老瞎说。”
温蓁心满意足,继续吃饭。
云深不知处的饭菜,温蓁是服气的,十道菜里有九道是素材,剩一道荤菜还是清水加药材煮的,若非如此,她当年也不会打死不来云深不知处听学。
被生拉硬拽来了之后,吃了几天云深不知处的饭食,她感觉嘴里都是一股苦味。饭不好吃就算了,每天还要应付默写,简直是人间疾苦。
后来住进云深不知处,才算是练就了一手尚能入口的厨艺。
温蓁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道:“有些撑,咱们出门去走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