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眼神移开,这徐桓心思够重的,难不成还想借此产生贿赂世子之想吧。
“殿下,可是应了?”
“并未。”
朱祐璟虽表面看着笑意盈盈,但张姝璘到如今却也只是在男女一事,之上略胜他一筹罢了。
“殿下,可有对策?”
她倒不是那么想知道朱祐璟有何对策,只不过防患于未然,她可不想朱祐璟出了何事,她到头来不仅顶了个寡妇的名头,还与前世一般,父亲落个谋逆的罪名。
她从朱祐璟进来之时,便有意避着朱祐璟眼神,“夫人,可有何见解。”
相反,这朱祐璟的眼神,则是死死盯着她。此刻抬头,张姝璘才注意到朱祐璟如此强烈的目光。
“妾,有些妇人之仁。”
她强忍着被盯的不适,与朱祐璟对视,她倒是有些对策,只不过也许有些上不来台面,但她此刻提出必是故意为之。
“夫人但说无妨。”
她双手放于身下,虎口相对。
“若是酒楼相见,那便不止一人,为何不直接将其拿下?”
她怎么不知此对策的拙劣之处,此前在朱祐璟面前,多有精露,如今小露些拙气,或许这朱祐璟还能对她放下些戒心。
“只不过都是一些妇人之仁,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她说话之间便盯着朱祐璟表情,见她说出此计策时,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但看不清他眼中,有何所想。
“夫人所言,倒也有些道理。”
朱祐璟倒是不当面拆穿她所说的拙见,这就让张姝璘有些无从下口了。
帐外有人走了进来,长明进帐中,附耳同朱祐璟讲了何事。只见这长明身上满身汗滴,手上也有些黑乎乎的。
长明离耳后,他回头瞧了一眼她,而后站起身。
“夫人近日,便好好待在营中,养养身子,旁的事就莫要在管了。”
张姝璘表面上答应的极好,自然也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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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璟出了帐中,便瞧见,营旁上方显现白烟漫天,幸得火势并未波及到营中,奇怪之处便是,竟烧了营中小部分粮食,一个小仓中的粮食,虽说位置有些偏,但这营中有人巡守,一组两人,虽说这军中藏有奸细,两人一行还是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看来此事耽误不得了,军中内奸排查得提上速度了。
“虽说损失的不多,但那火还未浇灭。”
两人一路上,快步踏得极快,站在远处瞧着火势,朱祐璟抓起水桶便,冲上去了,大致过了一炷香,火势才逐渐消逝。
长明将水壶递给朱祐璟,方才长明与朱祐璟一起,他脸上倒是白净得很,身旁长明倒是不一样,脸上沾了些空中的草灰,就这么一摸便成了花猫。
“殿下,此事会不会是徐桓所谓?”
长明顶着这张像花猫般的脸,和手中不知何事拿出来的光饼,小嘴边说边嚼。
“此事,先不管,从本王私房中拨些钱财出来,多买些肉食给将士们。让他们先好生休息吧。”
长明听见朱祐璟口中说出“肉食”两字,两眼放光。
立马便消失在朱祐璟视线当中,他抬头望着被烧毁之地,再低头望着脚下之地。身边皆是精疲力尽的将士,和他一样,就地而坐。
脑中忽而想过若是明年在此处耕地,怕是先要下上一场雨,才好落籽。
此事,若真与徐桓有关,那还真是明摆着想要威胁他,这就急不可耐,想着给他来个下马威了,看来不碰碰是不行了。
张姝璘在帐中等着,福儿着急忙慌地进来,一看便是一路小跑而来。
“姑娘,姑娘,营旁走水了,听人说殿下朝了火中冲了进去。”
她心间一顿,朝后吩咐福儿将水壶带上后,便出了帐外,瞧见了帐外白烟升起之地,不知为何脚下越跑越快,她右眼跳动,似有不祥预感。
摇了摇手中水壶,还剩些水,他仰头将其喝净,视线遮挡,再放下时。
便看见跑进视线之中的张姝璘,他此时已然累的说出话了。
只见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她心脏跳动得厉害,虽是瞧见了火势已灭,但还未见到朱祐璟,她心中便有些慌张。
视线扫见朱祐璟的那瞬,只见张姝璘提起衣裳下摆,向他跑来。
他站起身来,喘着粗气,只见身后白烟以停,张姝璘一身素色,身后黑迹衬得张姝璘格外显眼。
“殿下,可无碍?”
“方才听福儿说,营旁走水了,妾便立马就过来了。”
“殿下可还口渴吗?福儿将水拿来。”
他还一句话未说,张姝璘话密得朱祐璟都接不上话。接过福儿手中的水壶,递到了朱祐璟手中,见他满头大汗,便从胸胁之中拿出绣帕,试图替他将汗拭去。
朱祐璟右手接过她递来的水壶,她的手便碰上了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福儿站在一旁,笑容都有些藏不住了,身旁就地而坐的将士们,个个顶着有些花了的脸,也同福儿一样。
从额头至两颊,顺着则是便要是脖颈处,朱祐璟手上有些脏,也不想脏了张姝璘的手,便咽了咽口水,对她说道:
“夫人,本王自己来便可。”
他摊开手掌,张姝璘向后退了一步,乖乖将绣帕放置在他手心,低头瞧见他双手漆黑,再瞧瞧他着脸上倒是一点黑的都没沾。
方才路上瞧见的将士们,脸上都成了黑猫,恐怕压根就没注意与她擦肩而过的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