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愤怒的崔城居民们将独眼巨人的尸体拖到了广场上。这个曾经让他们夜不能寐的噩梦,此刻终于成了任人宰割的肉块。
“这皮可真够厚的。”翔哥用匕首戳了戳那张被完整剥下来的灰褐色厚皮,眼中闪烁着研究者的光芒。“要不要我给你做件皮甲?保证比你现在穿的防御高十倍。”
我盯着那张还带着血腥味的巨皮,胃里一阵翻涌。虽然理智上知道独眼巨人是吃人的怪物,但看着那张保留着人形轮廓的皮囊,总觉得像是在看某种被放大的人类标本。
“算了吧,”我摆摆手,“我宁愿多挨两下打,也不想整天穿着'人皮'到处跑。”
翔哥不以为然:“矫情,在战场上活下来才是正经。”
最终,这些特殊的皮革被送到了城里的工匠铺。经过特殊鞣制后,它们变成了战场上最抢手的装备——战鼓敲响时声震十里,却怎么敲都不会破;盾牌能轻松弹开利箭,连火焰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崔城百姓特意制作了一套精品送到圣庭作为谢礼。翔哥收下了那面巨鼓,每次出征都要亲自擂响;而哈里则得到了那面堪称完美的盾牌。
说起哈里他最近受了伤,原因是他们在击杀一个巨魔时,被偷袭了。一个小队9个人,只有哈里和副队长美根两人重伤而归,其他人都牺牲了。
“那小子命真硬。”翔哥看着病床上缠满绷带的哈里,难得露出赞赏的神色。确实,能从雅莉安手中逃回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美根的情况更糟。我去医疗室探望时,这位铁塔般的副队长整个人都小了一圈——据说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哈里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治疗师说,他体内残留的黑暗能量就像附骨之疽,连圣水都难以净化。
“是黑荆棘。”哈里虚弱地比划着,“雅莉安的武器会生长,扎进血肉就开始吸食生命力。”他掀起衣角,露出腹部那个可怕的伤口,边缘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我们砍断了七根,还是有三个人被拖进了黑暗里...”
刘易斯连夜召开了作战会议。根据情报,雅莉安最近频繁出现在边境地带,专门袭击小股部队。“她在为魔王收集'养分'。”刘易斯指着地图上几个红圈,“每个遇袭地点都检测到强烈的黑暗能量波动。”
会议室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魔王正在积蓄力量,而雅莉安只是开始。更棘手的是,这个以残忍著称的女魔将最擅长伪装和伏击,就像隐藏在玫瑰丛中的毒蝎。
最终,在探子们日以继夜的追踪下,我们锁定了雅莉安的藏身之处——那座隐匿在迷雾山脉深处的泰摩禅院。当这个地名从老探子迪卡口中说出时,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谁能想到,这个被世人遗忘六百年的圣地,竟会成为黑暗势力的巢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圣庭秘辛。一千六百年前,正值圣庭鼎盛时期,一位名叫泰摩的白袍巫师在圣光祭坛上当众发表了惊世骇俗的言论。这位以仁心仁术闻名于世的大巫师宣称:“神赐予圣光之力,是要我们以慈悲感化世人,而非用神力征伐四方!”他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当面向先知请命解散圣庭护卫队,要求所有神职人员专心研习圣光治愈之术。
这番言论在当时可谓大逆不道。圣庭审判长当场拍案而起,怒斥泰摩的言论“足以直接送去见神”。然而当审判长正要下令逮捕时,大殿内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求情声——原来泰摩一生救治过的平民百姓不计其数,就连在座半数以上的神职人员都曾受其恩惠。最令人动容的是,先知本人年轻时全家遭遇雪崩,正是泰摩不顾危险深入雪山,将冻僵的先知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那夜,先知独自在圣光密室中冥想。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彩绘玻璃时,先知宣布他得到了神谕:“圣光当如阳光,包容万物。”他不仅赦免了泰摩的“罪过”,更下令在后山修建一座宏伟的禅院,供泰摩及其追随者静修悟道。
于是,在圣城后山的悬崖峭壁之上,工匠们耗费十年光阴,用纯白大理石筑起了这座融合圣庭风格与东方禅意的泰摩禅院。鼎盛时期,这里曾有数百名修士潜心修行,他们发明的“圣光冥想法”更是让治愈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泰摩仙逝,继任者们或因资质平庸,或因理念分歧,这座圣殿逐渐凋零。到第六任院长时,禅院已沦为贵族子弟避暑游玩的场所。最后一位记载中的院长更是将禅院财产变卖一空,带着情妇远走高飞。从此,藤蔓爬满了斑驳的廊柱,野鸟在彩绘穹顶上筑巢,这座曾经的神圣之地彻底被世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