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酸还在喉咙里灼烧,那股刺痛的酸腐味突然被更为浓烈的硫磺味取代。我下意识抬头,视野里瞬间被翻滚的橘红色填满——那团火球大得离谱,直径足有两米,像个小太阳般朝我脸上碾来,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在高温下扭曲变形。
"卧槽!"
盾牌刚举到鼻尖,爆炸的冲击波就撞碎了所有思考。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无数个慢镜头:
先是盾牌金属内衬在千分之一秒内变得赤红,高温直接烫穿手套,掌心皮肉发出"嗤"的灼烧声;接着皮甲像活物般骤然收紧,从冰凉的防护变成燃烧的牢笼,滚烫的金属扣环直接烙进锁骨;最后才是冲击波本身,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胸口,震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整个人像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后背在岩壁上犁出一道碎石沟。脊椎撞断了三根钟乳石,锋利的石棱在皮甲上划出长长的裂口。耳鸣声中,我清晰地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不祥脆响,嘴里喷出的血沫在高温空气中滋滋作响,瞬间凝结成黑色的焦痂。
意识模糊间,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我像条搁浅的鱼般张大嘴喘息,每次咳嗽都带出带着气泡的血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胸甲已经烫得嵌进皮肉,后背的灼痛和冰凉岩壁形成诡异的温差,反倒让痛觉神经更加敏感。
最可怕的是——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糊味,却感觉不到火焰舔舐皮肤的疼痛。相反,一股奇异的暖流正顺着经脉游走,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搬运着火种。腹部那颗丹药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裂纹。
"要变烤肉了..."我绝望地看着火苗顺着衣领窜向头发,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像条蛆虫般拼命扭动,用脸蹭着地面试图灭火。岩壁上的苔藓被烤得滋滋作响,在视网膜上投下跳动的绿色残影。
就在我觉得自己要嘎了的时候,一个直径两米的巨大水球突然当空砸下。"哗啦"的爆响声中,冰冷的水流瞬间浇灭了所有火焰,蒸腾的白雾充斥了整个洞穴。水流冲进灼烧的鼻腔时,我竟有种溺水者重获新生的错觉——直到圣光紧接着笼罩全身。
"呃啊——!"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把烧红的铁钳插进每根骨头里搅拌。恢复术从来都这么简单粗暴,强行将碎裂的骨骼、烧焦的皮肉像缝破布一样粗暴缝合。我蜷缩在地上抽搐,指甲在岩壁上抓出十道血痕。
"白痴!"阿卡莉亚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拖到岩壁旁,她的银发被热浪烤得卷曲发黄,月白色的长袍边缘还在冒着青烟,"知道为什么疼吗?你的右肺叶刚才已经快熟透了!"
我瘫坐在混合着血水的泥泞里,突然发现个诡异的现象:被烧焦的左手掌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不是圣光术那种强行愈合的惨白色疤痕,而是泛着奇异红晕的健康肌理,新生的皮肤甚至比原来更加细腻。阿卡莉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听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圣光杖看似抵住我喉咙作掩护,实则在我锁骨处画了个隐蔽的封印符文,"任何时候都别让别人知道你能自愈。"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这是认识以来我第一次看到圣女大人失态。
我颤抖着抬起双手,借着洞穴里跳动的火光仔细端详——掌心的生命线竟然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就像皮肤下流淌着熔岩。更可怕的是,被火球直接命中的胸口不仅没有灼伤,反而传来阵阵舒适的温热,仿佛刚泡完温泉。这是...魔王的自愈能力?
"轰!"
翔哥的巨剑与火魔的碰撞将我从思绪中惊醒。挨打的愤怒像岩浆般喷涌而出,我抡圆胳膊将京子借我的精钢短剑掷向恶魔群。剑刃在空中划出违反物理学的弧线——这绝对不是我苦练三天的投掷技巧能做到的,因为刀柄处分明缠绕着一条火蛇般的能量流,在黑暗中拖出绚丽的尾焰。
"等等,那是我借你的精钢短...!"京子的尖叫戛然而止。
旋转的剑刃在魔物堆里上演了一场血腥芭蕾:先削掉某只红皮恶魔的天灵盖(它临死前还用爪子摸了摸突然凉快的头顶),接着捅穿炸毛鼠的□□(这解释了为何它的惨叫突然升了八个音阶),最后卡在火魔正在结印的爪子上。被中断施法的火魔愣了一秒,爪子里凝聚到一半的火元素突然失控,然后它把自己炸成了天妇罗,飞溅的碎肉在洞壁上贴出抽象派涂鸦。
"哈!"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沫,转头对目瞪口呆的三人组竖起大拇指,"看见没,这叫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