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对上齐飞墨炙热又难掩激动的目光,顿时想到了齐飞墨药铺治伤的那段时日,一时间有些尴尬。
温言那时很果断地拒绝了他的喜欢,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在魔域新任魔主的府上。
幸好岑竹刚刚登上魔主之位,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还没顾得上这里。
这些时日温言抓紧修炼,离元婴只差一线,还是她极力压制的结果。
温言从榻上起身,挥手关上窗户。如今魔域动荡,危机重重,齐飞墨却在此时出现,着实奇怪。
她看着风尘仆仆的齐飞墨,疑惑不解:“你怎会来到魔域?”
齐飞墨没想到自己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见到这么多天一直思念牵挂的人。
心中一时激动,几乎脱口而出自己是为她而来。
幸好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只是用目光一寸寸描摹,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女子。
“仙魔大战即将开始,仙盟组织了一批先锋队来魔域查探情况,我也随着一起来了。”
至于他参加的原因,只字未提。
齐飞墨看着温言蹙眉的表,试探地走近一步,眼神中带着担忧:“当初你下落不明,是意外落到魔域了吗?”
温言含糊点头,并未说明原委,只让齐飞墨快些离开。
可齐飞墨性子轴,还有些认死理,死活不愿离开,还说除非温言随他一起走。
温言不可能答应,只是轻轻摇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别人?”
没想到齐飞墨脱口而出:“你不是别人。”
温言愣在原地,半晌后却笑了:“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你并不熟悉魔域的环境,在迷路的状况下进入书房,我猜,你大概是想找些魔域地图。”
眼看着齐飞墨脸色微变,温言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要你答应我尽快离开,地图我可以给你,你跟着上面的指示,小心点不要暴露踪迹。”
齐飞墨还是执拗地问:“那你呢。”
温言无奈,又无法跟他解释自己身上被岑竹下了“水中月”诅咒,只能说自己暂时走不了。
但齐飞墨显然不能理解为何温言执意要呆在魔域。
窗户关上后,屋子内本就安静,如今更是几乎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明显的响动,传来鞋履踏过地面的沙沙声。
温言心里陡然紧张起来,一个呼吸间已经收起了所有原先布置下去的禁制,顾不上提醒齐飞墨,直接将他推到了桌案的下面,然后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意思让他敛息屏气,不要轻易出声。
齐飞墨还有很多问题没问清楚,满肚子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被温言塞进了桌案底下,看起来小小的一团,委屈巴巴的。
温言则往前走了两步,确认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停在门外。
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
岑竹之前从不让其他人进入自己的书房,但自温言来后,直接将整间书房让给了她,自己另辟了间屋子当作书房。
这里的所有守卫都知道,少主对待里面的女子态度是不一样的。
魔族的守卫都会非常严格地遵照主上的指令,不会做命令之外的事。
因此这间屋子平日里没人会过来,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或者多往屋子里走一步。
温言的地位一下子从阶下囚变成了有些尊贵,却又被拘禁的状态,颇为特别。
但今天,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岑竹本人。
房门自外向内缓缓打开,来人踏入其中,还未及现身就已压迫感十足。
温言收了神识窥探。
与五皇子时的服饰不同,如今岑竹已经成为魔主,衣着更加华丽繁复,眉眼威严,眼尾上挑,却非含情,而是睥睨天下的自信。
他看向温言,长眉微挑,目光深不可测。
果然是他。
温言率先开口:“今日五皇子怎么有空过来?”
桌案下的齐飞墨暗中握紧了拳头,微微蹙眉,心想五皇子是谁?
岑竹还未回答,身侧的密探上前一步,护主意味十足:“住口,怎能如此对魔主说话。”
温言淡淡看向岑竹。
岑竹沉声制止道:“无碍,她是例外。”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齐飞墨听得直挑眉。
他永远忘不掉当初在药铺里的时候,岑竹对温言当时虎视眈眈的目光,以及在暗处给自己使绊子时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人气得牙痒痒的语气语调。
可他先前刺杀的时候,明明看见魔主是另一个人。
这才过几日,岑竹就成了新任魔主?
那他的身份温言知道吗?若是知道还收留他,不是早早地给自己埋下祸根吗?
一时间齐飞墨脑中无数想法乱飞,几乎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