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找你。”砂金松开了钟羽蓁。
“谁?”钟羽蓁爬起来扭头看,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瞪圆了双眼,下意识往砂金那边靠。
砂金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魈,他在找你。”
“天、天花板掉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梦里也会有地震吗?”钟羽蓁后知后觉听清楚了砂金的话,“魈?你是说我梦里编出来的魈,还是现实世界里的他来了这里?”
砂金说:“现实里的他。”
钟羽蓁想也没想就准备冲出门去找魈。
砂金握住她的手,刘海半遮住眼睛,眼神紧锁钟羽蓁担忧的眉眼:“你必须现在从梦里醒来,否则……有可能一直沉睡下去。”
“那我也不能不管魈。”
钟羽蓁挣扎两下,没逃脱开,深吸一口气:“松开!”
入梦池也开始消失坍塌,天花板上时不时有碎屑砸在地上,咚咚的声音,像拳头一样砸在砂金心上。
他扣住钟羽蓁的腰,松开她的手,不等她离开,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接他的吻。
密实的索取让钟羽蓁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伸出手抵在砂金面前,失败后,无措的眼泪一下就滑落了下来。
她觉得,砂金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会主动亲她,更不会阻挠她去救人。
这个梦境,编织出了奇怪的砂金。
“别哭了,他不会有事的。”砂金挫败地后退,指腹上钟羽蓁的眼泪冰得有些刺骨,“他没有进来。”
灯掉落后,屋内暗了下来,钟羽蓁有些看不见砂金的表情,停留在嘴唇上的温度也很快消散。
接下来,消散的是……砂金。
钟羽蓁伸出手,只抓住了一捧空气。
望舒客栈里,躺在钟羽蓁身旁的砂金睁开眼,听见屋外清晰的敲门声:“羽蓁?……那我进来了?”
时间早已过了正午,太阳从中线偏了过去,阳光透过窗纸将屋内照得敞亮无比,这个点了钟羽蓁还没起床,魈担心才是正常的。
砂金看了一眼小尘歌袋里的忆质,见其量已经微乎其微了,拉拢袋口,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魈又敲了敲门,始终等不到回应,蹙着眉推开了房门,看见钟羽蓁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脚步顿了一下,才走上前。
“……羽蓁?”
还是没有回应,虽然呼吸紊乱,但心率是正常的。
魈想了想,自己离开房门去找人帮忙,望舒客栈伙计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他亲自走一趟。
奥藏山。
留云借风真君,也就是闲云,正在改良全自动烹饪机器,突然看见远处飞过来一只传话白鹤。
与此同时,萍姥姥也在繁华的璃月港遇见了罕见的魈仙人。
十分钟后,钟离站在床边,撑着下巴低眸思索,听见身后有人走进来,把床上的小尘歌袋递了过去:“让羽蓁进入梦魇的,应该是小尘歌袋里的这种物质。”
“不像是提瓦特的东西。”萍姥姥摇头,扭头传给闲云,“你看看……”
“……嗯。”闲云捏了些在指尖品鉴,“不过也并非来自深渊。看上去似乎对人体没什么影响,不知道和剂量有没有关系。”
萍姥姥展开小尘歌袋,里面微弱的粉色物质凝成圈渐渐消散,身为小尘歌袋的制造者,她很快得出结论:“的确是这些物质让羽蓁陷入了昏迷,等它们消失了,她应该就会醒来。”
在两位仙人和岩王帝君面前,两千多岁的魈像个孩子一样保持着沉默。
萍姥姥安慰他:“别担心,她晚一些会醒来的。”
阳光照射不到的另一面,砂金靠着墙上,听到这话,唇边漫出一丝轻松。
他收拢放在腿边的手掌,手套是干的,但上面似乎还残存着钟羽蓁的温度。
“我听歌尘浪市说了,这种物质,来自其他星球吧?”闲云取了些准备带回去研究,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哼,估摸着跟降临的那个男人有关系。”
而她口中的这个男人,在听到这话时,默默离开了望舒客栈。
“对不起,帝君……”魈低着头,“是我没有保护好羽蓁。她明明就住在我隔壁,我却……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
脚底唯一支撑的地板也开始坍塌时,钟羽蓁听见了魈低落的自责,她循着那声音摇曳跳了过去,失重感像锁链一样拴着她,等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了床边站着的……好多人。
“这又不是你的错……”钟羽蓁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叉着腰嘟着腮帮,“魈,以后不准你再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了!是我惹的祸,你干嘛总是怪自己……”
“知道惹祸了还不懂得及时止损?”钟离伸出食指点了点她脑袋,“这么些天,难道没发现小尘歌袋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在出卖砂金和卖萌当中,钟羽蓁选择了装疯卖傻,她跳下床,转了个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还在梦里旅行了一圈,诶?这个东西……是忆质?”
“名字叫‘忆质’吗?”闲云展开手给钟羽蓁看,同时不忘提醒,“你小尘歌袋里还有一些。不过,已经不足以再让你陷入昏迷了。”
“我没有昏迷……”钟羽蓁轻咳一声,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摩挲两下,想起那阵因为慌乱而难以呼吸的感觉,“我想好了,爹爹,我准备接下来再去一趟须弥!”
“……又去须弥?”魈问。
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表情明摆着是不赞同的。
“听说须弥的草神是提瓦特最聪明的人,我这不是想去请教她几道学术上的问题嘛!”钟羽蓁偷偷望向钟离,因为他的沉默感到心里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