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雪天。
甚至是暴雪天。
路上依旧淅淅沥沥几个人。
踏着没入膝盖的积雪,我低着头,眼里只有脚下的路。
不敢歇,不敢停。
这一次,我吃饭喝水都是边走边吃,吃完抹嘴立马开跑,一刻都不敢耽误。
等我到家后立马就带阿娘走。
傅霆深即使找来,也只有空房子一座。
我知道这次偷跑可能意味着更严重的后果。
但我总不可能在那等死。
我现在的心情好复杂。
既高兴马上就到家了,又恐惧和上次一样半路被抓回去。
我好害怕,我害怕我的失败牵扯到姐姐们的安全。
害怕被抓回去,再次陷入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不行!
我要相信自己,这次一定会成功。
寒风在耳边呼啸,卷着雪花肆意飞舞。
这次顺利多了。
兴许是我这段时间每夜都把回家的路线多背了几遍。
没有像上次那样把时间浪费在寻找路线上。
但在没成功到家前,我还是不敢提前高兴。
茫茫风雪中,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和我急促的呼吸声。
兴许是雪白得发亮,加上我赶路时间太长,看雪看得太久。
白色雪花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我的视线。
长时间凝视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眼前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不愿停下,索性睁眼瞄一下确定前方没有障碍物后,立马把眼睛闭上迎着暴雪继续赶路。
在心里默默盘算路程后,再睁眼确定下一步路线和路况。
这样做果然有用。
几十次下来,再睁眼时,眼前的迷雾和不适逐渐散去。
眼前路途坦荡平顺,一望无际。
不远处,一匹白马静静地伫立。
马上的男子身披白色大氅,骑在马上于路口停歇。
白马身边笔直地站着一个漆黑的影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扔下木行箱,拔腿就往雪地里跑。
大雪堆积得异常厚实,每一步都仿佛踏进了深渊。
在雪地里奔跑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拔腿而出。
寒冷和疲惫的身体让我渐渐力不从心。
明明之前一直在跑,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累?
马蹄踩在厚厚雪地上的声音愈来愈近,白马像上次一样又一次闯进我的视线。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但我还是不甘心。
明明,明明我马上就要到家了啊……
雪风呼啸愈来愈烈,超过了我平生以来见过的所有猛烈的暴风雪。
最终跑到力竭瘫倒在地,整颗脑子里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白马从容不迫地走到我面前,蹄落雪无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马蹄上装饰的精致铜铃和华丽的缨穗近在触手可及。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那件白色狐皮大氅。
却看不清白马上的人的脸。
「清清啊。」
「真的要我给你拴上链子,你才能学会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