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里国对其行为感到冒犯和不满,进而屠戮苏巴尔图…..
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
埃什弥的伤口很快就淌出了血,但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他只是望着眼前那个孩子,眼神如同一潭无法被激起涟漪的死水。
男孩手臂颤抖,第二刀却迟迟未落。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火焰烧灼的噼啪声在耳边响起。
“杀了我吧。”埃什弥低声说道,声音喑哑却异常平静,“这样你们才有机会留下活路。”
孩子愣了一下,眼神动摇了一瞬。那一瞬,仇恨似乎还未化为坚定的刃光,就已经被年少的迷惘冲淡。他不是杀手,也不是战士,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家的人。
他放声大哭,把刀一丢,扑倒在埃什弥面前。他的哭声凄厉,如同风暴之前撕裂旷野的呜咽。
埃什弥没有动,他的手指抖了一下,终究还是轻轻抚上了男孩的后脑,“走吧。一直往东,越过那条老河,找你们的人。”
你们的人….
他说得很虚无,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谁活着,谁还能庇护这个孩子。
但总得有人活着。总得有人逃出去。
他咬牙站起身,扶着一块塌倒的石墙,拖着受伤的腿,踉跄着往另一边走去。他必须引开士兵,必须把这条命,从这场炼狱里拖出去。
身后,火光愈烧愈烈,整个苏巴尔图如同在烈焰中哀嚎,哭喊声逐渐变得稀薄,只剩下风声吹拂焦土。
那夜之后,苏巴尔图被焚烧殆尽,苏巴尔图的名字从地图上几乎被抹除,只在金瑞林的战报上留下一行冷冰冰的记录:“苏巴尔图腹地清剿完毕,未留一人。”
即使面临被血誓之子追杀,金瑞林也依然固执屠城。
但金瑞林并不满意。
达姆-胡拉斯,依旧不见踪影。
那晚,埃什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早已习惯杀戮和鲜血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那是被死亡和憎恨支配的恐惧,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心头的不安再次加重,像是一块湿重的帛布,密不透气地包裹住他。
他猛地坐起身,浑身冷汗。他托着那条病腿,一瘸一拐地走向帐外,将随行的占卜师叫了起来。
“帮我做一次占卜,这是阿斯库杜的头发,告诉我他的近况!”
他的语气格外焦急,占卜师也不敢怠慢,揉着眼睛,开始在房间中准备占卜的器具,一个银盆,一把匕首,还有埃什弥趁着阿斯库杜熟睡时偷偷割下的他的一小撮头发。
本来是当作护身符带在身边的,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伊什塔尔女神是埃什弥唯一心存信奉的女神,阿斯库杜说,伊什塔尔曾保护过他。
所以他希望以血为引召唤她,看看她是否会再次庇佑他。
将匕首握在手心,握紧,再猛地抽出。
滚热的鲜血就这样流了下来,流入银盆,浸透阿斯库杜的头发。
“我只是占卜师,只能帮你召唤神明,并派遣我的个人神进入众神议事会询问神意,由于没有羊肝,我无法解读。只能回答您是与否,如果您需要更具体的神意,恐怕需要先知来替神发言。”
“不必了。”埃什弥拒绝道,他不相信尼苏,甚至还在隐隐怀疑尼苏就是阿斯库杜在国内受难的罪魁祸首。
“你只需要帮我问女神,阿斯库杜现在是否安好?”
占卜师点点头,开始默念祈祷词,随后一道漩涡出现在血液中。
“女神的答案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