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气鼓鼓地嘟囔:“他们可真坏,就会欺负你,下次那个老头再来,我还骂他。”
霍宴池心口一暖,低低喊了一声:“小叶子。”
“我在呢呀,霍宴池。”
霍宴池掏出一张A4纸,用极简的笔触,勾勒出小叶子的模样,好歹是养了八年,小叶子的根系发达到花盆都换了两次,叶子铺开在卧室的阳台上,算是庞然大物。
他落下最后一笔,在右下角的位置写了几个字,霍宴池的小叶子。
“这是给我的吗?”
霍宴池往沈君澜身侧推了推,他是看小叶子太无聊,随手画出来哄人的。
“真好看。”沈君澜举起来反复欣赏,末了还补了一句:“主要是我好看。”
沈君澜举着画夸耀,霍宴池这才有时间专心工作,小叶子的呼吸近在咫尺,把他所有注意力攫取,哪里顾得上工作啊。
***
破天荒的,下午五点霍宴池就收拾东西下班。
他的小叶子念叨了好几次,对不能给他做晚饭抱有深深的怨念,还揪了两次他的耳垂,专门蹂躏他耳垂上的红痣,霍宴池心想他大概是养了一个小祖宗。
凉风习习,沈君澜靠在车上眯着眼睛哼唱,时不时还要打一打节拍。
霍宴池仔细听了听,是他的手机铃声,小叶子只学了前半段,毕竟他很少有接不到电话的时候。
“霍总,到了。”
沈君澜一骨碌就跳到霍宴池背上,鼻尖黏黏糊糊地蹭着他的后颈,没骨头似的紧紧搂着霍宴池的脖子。
“霍宴池,咱们逛一逛小区好不好,我还没有逛过呢。”
他对这个世界所有认知都来自于霍宴池,霍宴池太闷了,接触接触大自然也不错。
“霍总,您还要去哪吗?我送您?”
“小张你回去吧,我随意走走。”
别墅区的设计大同小异,沈君澜转了几圈,连家在哪个方向都分不清。
“你挤死我了,开的那么好看显摆什么啊,又臭又丑的。”
沈君澜寻声望去,被排挤的是一株粉白色的月季,它孤零零地长在草丛里,可能是种花时不小心栽错的。
“我是花,花都是这样的,跟你们草不一样,是花就会开花的,你们就偷偷羡慕吧。”
沈君澜别过脸,他轻哼一声,小声咕哝:“没人规定花必须开花的。”
他偷偷睨了眼霍宴池,还好霍宴池听不到,他养了八年的花不是也没有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霍宴池没听见沈君澜说什么,只是见他一直盯着那株月季,模样还颇为难以形容,难不成是喜欢月季花。
霍宴池暗暗记下,也不催促,反倒好奇地看了好几眼,这月季也没什么特别,都不如他的小叶子好看。
“哼。”
沈君澜重重哼了一声,两条腿倒腾地飞快,气鼓鼓地谴责霍宴池。
说好的只喜欢他,看见别的花还是走不动道。
“小叶子。”
沈君澜假装没听见,在下一个岔路口拐了个弯,躲在树后,等着霍宴池过来,狠狠吓他一跳。
“汪汪汪。”
听到狗叫声,沈君澜浑身炸毛一样弹起来,他喘着粗气,咻一下飞到霍宴池怀里,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瑟瑟发抖。
“有狗,霍宴池,前面有狗。”
他在山里那会被野狗咬过,血盆大口咬掉了他好几片叶子,疼了很多天才缓过劲儿来,以至于后来听见狗叫就害怕。
霍宴池顿了一下,试探着拍了一下沈君澜的背,一触即分。
小叶子怕狗,躲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控诉在山上时,那个坏狗是怎么欺负他的。
“霍总,是你啊。”
“嗯,苏小姐,好久不见。”
沈君澜耳朵动了动,揪着霍宴池衣襟的手松了一下。
好久不见……是霍宴池的熟人啊。
他慢吞吞从霍宴池怀里出来,警惕地瞪了眼大白狗,一个闪身躲到霍宴池身后,对着摇尾巴的大白狗呲牙。
“我,我不怕你,我也很凶的。”
“嗷呜嗷呜,看见没,我可厉害,能发出狼叫,怕了吧。”
霍宴池憋着笑,他被小叶子两声狼叫萌的心颤,垂在身侧的手指勾了一下小叶子的衣角,给他的小叶子壮胆。
“你看,这是我主人,他会保护我的。”沈君澜努了努嘴,叉着腰朝大白狗又嗷的一声。
别说是狗,就是狼,霍宴池都稳稳当当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