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道士来路不明,红镜不相信洞外的任何人,也不愿让外人知道她们的事情,包括近期发生的与人族有关的事情。
而白暮朝却看似很信任李拾虞的样子,对着红镜抬手顿了顿,示意红镜沉稳一些,不要在外人面前显得没有分寸。
白暮朝知道红镜不是眼前道士的对手,与其兵戈相见,不如先以礼相待,如若可以化解其中矛盾,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本座不知道长在何处听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长是否对我们有些误会,若有疑虑,大可以直接问我,本座也定会直言相告。又何必为难我手下的小喽啰,以至于让道长失了风度。”
星柔依旧乖乖站着,从红镜的反应和白暮朝的话语中,她好像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虽然身后的人并没有伤害她,但是那人给她的感觉并不舒适,这让她异常拘谨,不敢随意走动。
李拾虞仍是微微笑着,礼貌地对白暮朝道:“在下李拾虞,受刘姑娘母亲委托而来,带她被抓走的女儿回家。”
以防自己没有表述清楚,李拾虞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哦,对了,刘姑娘应是昨日傍晚被你们掳来的,头上原是戴了一条绣着红色杜鹃花的头巾,于山中掉落。”
李拾虞手中的镇妖符向星柔更靠近了些,双眼微眯,等待眼前佳人想起些什么,好早些跟他交代。
白暮朝看李拾虞直截了当,不愿多与自己纠缠,再加上她挂心星柔安危,便也不跟李拾虞多试探什么了。
“原来道长说的刘家女儿是她呀,”白暮朝恍然大悟道,“她昨天与我手下的小狐狸一道玩耍,忘记了时候,直到天黑才想起来要回去。姑娘家的,走夜路多危险,我就安排她先住下了。红镜,刘姑娘住在哪间房来着?”
白暮朝转身去看红镜,李拾虞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与红镜说了些什么,只见红镜竟改了脾气,对李拾虞客气了起来。
“住在后面的客房里,我们这儿弯弯绕绕的,我去把她带来,需要一会儿工夫,还请耐心等候。”
红镜说罢对白暮朝倾身行礼,转身准备朝后方走去。
“等一下!”李拾虞叫住了红镜,挟着星柔朝前走了走,状似不在意地道,“我随你一同去。”
“哼!”红镜随即发出一声冷哼,阴阳怪气道,“你是不相信我吧,那你可跟紧了,在这山洞里走丢了的话,那可保不准会被黑暗里的什么东西吃掉呢!”
白暮朝不愿红镜多生事端,沉声提醒着她:“红镜!”
红镜是不说话了,但也没有停下来等李拾虞,而是大步朝前走着,她也不管李拾虞挟着星柔能不能跟上。
星柔在跟上去之前还朝白暮朝的方向喊了两句:“白姐姐,我先到后面去啦,一会儿回来找你。”
听着星柔的声音越来越小,白暮朝挺直的脊背垮了下来,心中的担忧溢出眼眶,她不禁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今日之事本在意料之中,却不曾想到来如此之快,白暮朝向另一方向走去,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李拾虞挟星柔跟在红镜身后,为了不被红镜丢下,脚下的步伐难免急了些。
而星柔始终僵着身子,慢慢就有些累了,她试图与李拾虞商量商量,让自己活动两下。
“道士哥哥,你总是站在我的右边,我要屁股朝左、肩膀朝右地迁就你,身子都有些发麻了,你能换到站我左边吗?”
星柔侧头去看李拾虞,扑棱一双大眼睛,她已经准备好与李拾虞换边站了,就等李拾虞说可以了。
红镜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孩子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劫持”啊,还跟劫持她的人聊起来了,要是臭道士那么好说话,他就不会劫持你了呀,傻孩子!
走在前面的红镜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这些事情过去了,一定要带星柔出去逛逛走走,让她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然她见到谁都觉得对方是好人,分不清谁可能会伤害她,那样就学不会保护自己。
到时候老大肯定还会反对,自己就偷偷带着星柔出去,不能让她再当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了,不然如若她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还不得被坏人给剥了皮去。
果然,李拾虞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能。”
并非是李拾虞不怜香惜玉,只是他惯用右手,右手执符可以随意而动,心到符至。若是换到星柔的左边,便只能换左手执符,左手没有右手好用,而且他自己也会觉得别扭。
但是李拾虞是不会跟星柔解释这些的,不然他就少了一份劫持者的威严了,他要让自己显得凶一些,才好震慑住这只小狐狸。
听到李拾虞否定的回答,红镜冷哼一声,想着也该让这小丫头片子见识见识外人的狠心了,不然她总是觉得身边的人都会无条件地迁就她,终有一天会出问题!
“好吧……”星柔委屈地念叨着,只好自己默默转转身子,减少腰背的酸胀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