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桓牙时,窈符用团扇遮了一半面颊,一半躲在锦扇后偷笑,“人啊人啊,总有人以为自己能与妖怪情长终老,你能活多久,他能活多久,待到你年老体衰时,只怕是他又会有新欢了,要你何用?”
“倒不如,让他返回山林,遵从血脉的安排。”
说着,窈符的扇面朝着知周一挥,后者很快浑身瘫软,跌倒在地。
“知周!”桓牙即刻俯身将他抱在自己怀中,“你没事吧?”
知周没事,只是呼吸紊乱,雪白的面颊开始稍稍发红,浑身更是烧得滚烫。
狏即王对狏即有天生的吸引力,所有狏即在遇到狏即王时,无论是否愿意都会产生情欲。此时,漫天的红绸已被真火撩成灰烬,桓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然而那边的窈符却还在向知周说:
“这是你为我族人当作的牺牲,又何必反抗本性呢?”
窈符嗓音低迷,充满了惑人的气息。他每说一句,都叫知周与桓牙多添极大的压力,他似乎很喜欢从中享乐。
“……”
知周依旧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躯体,并念起心经,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愈来愈痛苦,亦根本无法摆脱天性的选择。
“我杀了你!”双目微红的桓牙发现了问题所在,一咬牙,提起剑来。
只是他还没伤到窈符分毫,就已经被满地烈火逼退。火势逐渐爬向他时,知周在他身侧设立了小结界,将他护在其中。
窈符朝知周走近,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姿态看向了他:“你在反抗什么?”
如果说十年的清修让知周明白了一些道理,那便是一味地忍耐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只会让他身陷痛苦。
“我不会……与你……”
他说着,尽自己所有力气召集真火向窈符投去。然而他们都是浴火而生的狏即,这些法术于窈符没有半分作用。
窈符看笑了。
“像你这样低贱的血脉,能与我繁衍后代已是你的荣幸。”他居高临下地嘲讽道,“你和人住在一起,真以为自己也成了人,要选择一个特定的人交欢,而不是为了繁衍后代而交.配?那你可真是惹人发笑。”
知周几乎咬碎了牙齿,却仍然不肯屈服于他。
窈符在王座上坐了下来,轻轻摇动团扇等待着。通常在这个时候,别的狏即已经乖乖地到他身边来与他云雨交缠了,想不到知周在见到他以后,还能忍耐这么长时间。
知周的身体微微颤动着,血红的双瞳移向了意欲挣脱他结界的桓牙身上。
是交欢,还是交.配?
当年他被送往穹疆前,身上的血流淌了一地,他记忆中那个纯净无比的桓牙君,在所有人离开之后伏在他身旁落泪。
“到那边去,等我来接你。”
于是十年过去,他听着一次一次的战报,认为桓牙已经被权力所挟制,早已经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他却来了。
他伸出手,“跟我回去。”
于是双眼之中忽起涟漪,知周没有回答,却还是朝桓牙伸出了手。
方才窈符的话没有让他灰心,反而让他醒悟过来,人的寿命,大抵不比狏即长。
那么为何不让彼此如愿呢?
知周缓缓站了起来,见到他这一动作,窈符满意地笑了笑。然而下一刻,却见他缓步走向了被结界封锁的桓牙。
他抬袖将结界打破,俯下身,抚了抚桓牙的脸颊。
“既然没有将来,至少还有今日。”
十数年的过往融于冰雪,使得他滚烫的肌肤不再那么刺痛,他与桓牙肌肤相贴时,桓牙也顾不了许多了,为了减轻他的痛苦,他也尽力迎合着,二人将自己所有的欲望都交付给了彼此,顷刻间缠绵如蝶。
“两个死贱种!”王座上的窈符被此情此景气得赤瞳微震,即刻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