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原谅我的谨慎。毕竟我已经上了贼船,把自己交到您手里。”
祁星涟尽力让自己忽略这句话可能引人遐想的部分。
尽管这句话非常真切地表达了她现在的处境:她确实身在贼船,是船员,也是船长。而他只是个无辜茫然的过路人,连隔岸观火都算不上。
船上只她一人。
车子最终无惊也无险地平安回到小区,祁星涟和时琰一起上了八楼。
打开门,客厅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紫精灵康乃馨,看来是时瑜走之前买的,祁星涟用手指碰了碰花瓣紫色的边缘,唇边漾起笑意。
“时瑜买的。之前你说这种花美的像是打破了某种幻想的边界,被她记住了。只要去花店,就总要买一束回来。”
祁星涟往花朵上撒了点水,正想倒杯水给时琰,却发现他已经直接进了浴室。这人好洁的习惯根本就是长在骨子里,喝醉了也不会忘记。
家里浴室的隔音很好,也许是她对他心术不正,她总是幻听到哗啦啦淋浴的水声。她在客厅有些踌躇地转了个圈儿,最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空气是清新的,床上的被子柔软干燥,看来是她不在的时间里,也有人记着给这个房间通风换气、晾晒被褥。
衣柜里挂着她的衣物,看起来又多了两条新裙子,一条宝石蓝的掐腰连衣短裙,一条鹅黄色大裙摆的公主裙。
祁星涟忽然觉得眼眶酸胀,这个在她人生中最脆弱迷茫时给了她安全感的地方,如今也在持续不断地温暖着她。
“好看吗?蓝色的是时瑜挑的,黄色的是我挑的,当时她还非要跟我打赌,猜你会更喜欢哪一条。”
时琰已经洗过澡,镜片上闪着几颗晶亮的水珠,穿着睡衣站在房门口。
“嗯……”祁星涟作出一个思考的表情,“我更喜欢蓝色。”
时琰笑了笑,“就知道你会更向着她一些。”
祁星涟看着他耳边的银链,“怎么洗完澡还戴着眼镜?”
时琰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洗完澡之后看东西好像更模糊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近视加重了。”
祁星涟走近他,抬头仰视着他微红的脸,长长的睫毛在镜片后扑闪着,像是一对被困住的蝴蝶。
祁星涟抬手取下他的眼镜,解放了那对蝴蝶,“是洗热水澡酒意上头更醉了吧!”
“这样啊,”时琰笑了,表情看起来柔软又慵懒,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怪不得戴上眼镜也没觉得清晰多少。”
他很有分寸感地站在房门口,醉酒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祁星涟走出房间到客厅里,他就跟在她身后,像条亦步亦趋的大尾巴。
祁星涟把他按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有觉得不舒服吗?”印象中时琰喝酒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有点头晕。”他说着,晃了晃头。
祁星涟站在他身后,两只手固定住他的头,大拇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我帮你按一按。”
她的手刚放上去就被时琰握住了手腕,“别忙了阿涟,这是酒精引起的,应该是没有用的。”
祁星涟被时琰拉着坐在他旁边,“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的眼眸是很纯粹的黑色,让她想到他用来做头像的那片深邃幽寂的夜空,薄薄的眼皮上的褶皱秀丽又不显女气。
祁星涟好笑地看着他一副喝醉了要拉着人促膝长谈的样子,垂着眼睫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柔软又困倦,他的声音也低低的,
“你为什么不回家里住了?是我有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怎么会呢。”祁星涟转开视线,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一直麻烦你和姐姐也不太好,我长大了,也到了该独立的时候……”
她有些忐忑地说着,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听上去有些“忘恩负义”般的无情。结果一转头,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祁星涟缓缓舒出一口气,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
她的指尖从他的额头轻飘飘划过,像是用最轻的笔触描摹了一下那锋利的侧脸剪影,喃喃自语道,“还好。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时琰次日在沙发上醒来,打开手机一看七点半。
外面正在下着大雨,他坐起身时反应了一下,目光突然投向祁星涟的房门。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重新醒来,随后动作轻快地去洗漱准备早餐。
祁星涟见到客厅里一大桌子的早餐时愣了一下,“瑜姐姐回来了吗?不对,姐姐回来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桌上放着小笼包、煎饺、蛋饼、吐司等,中式西式的早点都有,还有一些清淡的炒菜和冒着热气的红枣酒酿鸡蛋。
时琰脱下身上围裙的动作滞了一下,“我……今天早晨比较饿。”
“哦,那你多吃一点。”祁星涟喝了一口酒酿鸡蛋,“不用急,我们上午的军训因为下雨停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忽然祁星涟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锁屏上接连跳出几条群聊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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