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经过内心挣扎后,他垂眸吐出这两个字,再一次纵容了自己的弟弟。
江一唇角微勾,双手捧着他哥的脸,将他哥狠狠摁进柔软的沙发里。
然后开始狂吻。
时序闭着眼,以极其纵容的姿态放松身体,一副认真给人当解压玩具的模样。
并且认真在回应。
江一撬开了他哥的牙齿,急切地开始享用。味道狠甜,很软。他迷恋的想,可能要像小孩戒不掉糖果一般喜欢上了。
这么近的距离,江一看见了他哥脸上的皮肤纹理,还有细小的绒毛。
他哥的头发是浅棕色的,睫羽纤长,此时,睁开一条眼缝,十分勾人。
这个吻还在不断加深。
时序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
转眼到了高考这天。
六月六日,早上下了一点小雨,天色十分阴沉。
但很快出了太阳,湛蓝的天空上出现不少白云。
“宝贝加油!”两人站在落地镜前,江一仍就比他矮一截,细胳膊细腿,时序单手就能将他抱起。
江一身上是一件代表好运的红色体恤,早上时序非要给他穿上,说是家长都这么干。
抵达考场时,江一确实发现不少人都穿着红色衣服。
这几天他其实过得很开心,只要用压力大这个理由,就可以按着他哥一顿乱亲。
他爱他哥。
好爱好爱。
是老鼠爱大米那种爱。
校门外站了不少或紧张,或鼓励孩子的家长,时序也是其中一员,不过他没有紧张也没有鼓励,只是摸着他的发顶说:“不用努力,考砸了也没关系。”
身旁几个家长用好奇的眼光看时序,时序温柔一笑。
“宝贝加油,哥在外面等你。”
时序主动吻了他的额头,一触即离,让江一笑的合不拢嘴。
江一以为高考过后一切就能尘埃落定,只可惜,他想错了。
高考考了三天。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他出考场不仅见到了他哥,还见到了另一个人,他打招呼说叫时溪,是时序的亲弟弟,以后将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六月份,太阳毒辣,他哥穿着黑西装,而时溪站在他哥身旁,穿着长袖,伸手挡了挡毒辣的太阳,正一脸笑意盯着他。
“弟弟,你好。”时溪染了一头红毛,从头到尾都是亮色衣服,很难不让人注意。
与之相反的是,他脸色惨白到一种可怕地步,偏瘦,嘴唇乌青,有点像长期贫血那类人。
明明比江一小,却非要喊他弟弟,江一眼皮一掀,忽然冷声一笑,是那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那种笑。
任谁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显然,时溪并不在意这样的男鬼脸,讪讪看了时序一眼:“哥,这就江一吧?”
时序没有回答他的意思,那双眼睛没有离开江一哪怕一秒。
时溪其实前几天刚落地黎城就准备找来了。他今年十五岁,初中刚毕业,总被说幼稚,表妹徐妍找到他,两人一合计,决定让他在江一高考的时间点出现。
目的是搞砸他的考试!
嘴角微微弯起,他看了眼一脸沉重的时序,再看了眼像是能杀了他的江一,心口莫名涌现出一股爽感。
时溪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时序肩膀上,眉梢微抬,下巴扬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哥,咱们回家吧。”
江一看着搭在他哥肩膀上往下压那只手,周身散发出彻骨的冷,要不是他哥将那只肩膀拿了下来,他估计现在就能冲上去咬死他!
然后将他大卸八块喂狗!
三人上了车,时溪争抢着坐上副驾驶。
时序本以为江一要闹,要发好大一通火,要揪着他的衣领发疯般地问:“为什么?”
可是,江一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在半路的时候问了一句话。
一句带着沙哑又低沉的话:“哥,所以你真的有弟弟对不对,你上次,骗了我。”
“回答我。”
深灰色的车窗上,倒映出一张极度扭曲的脸,眼白里顷刻间布满蜘蛛丝,仇恨的目光盯着副驾驶。
那个位置第一次让给了别人。
时序本想开口解释,一旁放音乐的时溪笑得压根合不拢嘴,往后一撇,杀人的目光让他忍不住缩回脖子:“哥,你要是回答他,我现在就可把地址暴露给叶振凡那老东西了,大不了就一起被抓回家。”
时序看了时溪一眼,时溪丝毫不在意。
“哥,不让我住你家,那咱俩就一起老家好了,我想叶振凡也很想见到你。”
这之后,三人一路无话。
直到高考的最后一天,江一都没有和时序说一句话,时溪住进了家里,堆杂物的那间房被收拾了出来,工人往屋子里装了新家具——时溪,暂时在他们家住下了。
高考完这一天,是艳阳天,可他眼里像是结了一层寒冰,原来太阳也可以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