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远万分不舍,依旧为他们买了最结实豪华的马车,吃的用的,一应俱全。
千里小净站在门前与他们道别,相处这么久,肖砚已然有些舍不得,拉着千里小净的手,始终不肯放开:“净啊,你和远儿真没缘分么?远眉峰上独处那么久,当真半分情意都无?”
韩文远仰天长啸:“为什么您还是贼心不死啊!”
千里小净依旧满脸温和,从容答道:“我与阿远是无缘了,不过,若是可以,以后阿彻的孩子可以与阿远的孩子订个娃娃亲。”
风不彻瞪了千里小净一眼:“小净,别胡说八道!”
肖砚不甘心:“我就看上你了,既然你与阿远无缘,那不如将来与你结亲,那才亲不是。”
千里小净轻笑出声:“我体弱多病,恐怕无法留后,还是与阿彻结亲家吧。”转而叮嘱韩文远:“以后做事稳重些,万千保重。”
韩文远抱了抱千里小净,使劲抽搭着:“幸亏我让展胖子给你描了一幅画像,若不然,我想你了都不知如何是好。”
韩文远痛哭起来。
肖砚面对着风不彻,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彻啊,以后咱们可是亲家了,以后若是有空,回来看看。”
“什么?”风不彻愣愣的,“小净胡说的,您也信?”
风不彻还有点懵,肖砚那里早把腕上那只青玉镯子脱下来,套在风不彻的手上:“行,镯子正合适,彻啊,等你回来啊。”
风不彻凌乱了,对着韩文远挥了挥拳头:“你刚才和小净说什么?什么画像?”
韩文远摇摇头装傻:“没,什么也没说。”
韩文近缀在后面,他才刚认识千里小净,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他正看热闹,千里小净忽然向他看过来,韩文近一时局促起来:“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千里小净将一张纸并一只荷包递到韩文近手上,目光越过韩文近向他后面盯了片刻,徐徐道:“给你的,如何用,我悉数写在了纸上。”
韩文近并不知千里小净何意,迷茫地收下,并道了一声吉祥话。
告别之后,风不彻驾车而去,并未回头。
*
屏岳国,月城。
月城最好的酒楼就在城门往里直行十里处的得意楼,酒香十里,匆匆来去的行人总有几个禁不住酒香诱惑的,跑进店里来买上一碗最醇的“醉卧桃花”。
一身红衣劲装的少女端着一碗清亮亮的酒一饮而尽,明亮如星的眸子顿时更亮了,连连称赞着“好酒好酒”,又接连饮了好几碗,直到脸上微微透出一丝红晕,这才罢休。
与她同桌而坐的绿衣公子,左手撑着额角,右手拿着一个芝麻饼,他慢悠悠地一边吃一边看着略显微醺的少女,声音不徐不疾:“阿彻,你要醉了。”
红衣劲装的少女正是风不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是有点发烫,打了一个酒嗝之后,风不彻多少觉得舒服了些:“不愧是得意楼的招牌酒,把我肚子里的酒虫都勾出来了。”
绿衣公子正是千里小净,他掰了一块饼塞到风不彻嘴里,温声温气道:“小小年纪,却是个酒鬼。酒,再好喝,能好过我这芝麻饼?”
风不彻哈哈大笑,明亮的眸子更加璀璨,似有星光闪烁:“小净,你怎么能这么有趣,饼和酒比,肯定是酒更好啊。”
千里小净也不反驳:“看来,我更适合吃饼。”
“喜欢吃就多吃些,不够我再给你买。”风不彻拍打了自己脸颊两下,“从花樽镇出来,一路上也没吃些好东西,眼看着,比在花樽镇的时候又瘦了些。”
“我觉得还好,比在竹林时强了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千里小净想得很开。
想起竹林里那绝望的时光,风不彻不由点头,满眼喜色:“这倒也是,还好,韩文远那些人参没白吃。”
他们当日离开了花樽镇,几乎不敢再有任何停留,一路风餐露宿,鲜少休息,赶在大雪之前来到月城,如今北风正紧,风不彻这才和千里小净一起寻了这家酒楼吃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