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徐莱和秦柏采,还有于瑾弋在候车室等车,秦柏采买的是第二天晚上的决赛票。
“咱们三个是一排,你们两个怎么坐?”于瑾弋问。
“我坐走道。”
“我坐走道。”
“那你坐。”徐莱退后一步,坐到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松市离重庆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中午出发,赶在晚上之前还能去吃一顿火锅,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晚上,直接等到明天去看比赛。
徐莱一坐到位置上就闭着眼,那个说要坐过道的男人坐在中间,问她要不要听音乐。
她睁开眼看着他被咬破的嘴角,心虚地转向窗户,“不用,谢谢。”
高铁的信号比较慢,徐莱点开去年aam的比赛剪辑一点点看起来。
aam是商业赛事,经常在中国各个地方举办,重庆、成都、新乡等地都举办过比赛,赛前会有世排第一的女选手和男选手进行抽签。
乒乓球比赛,预赛一般打五局,采用五局三胜制,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决赛采取七局四胜制。
一般而言,半决赛的赛事可能会比决赛更精彩,不同实力的选手会因为抽签提前遇上,世界排名积分只能说明现阶段的胜局的积累率,不是说排名高的就一定会赢,排名低的就打不过排名高的。
竞技体育嘛,没有什么不可能。
林萱去年在半决赛的时候和她的队友何欣鏖战七局,打得披头散发。何欣的反手是队内顶尖水平,而林萱的反手有漏洞,每个打林萱的选手都瞄准她的反手。
出人意料的是,林萱虽然跟何欣打了七局,但她的反手能力增强,不落下风,何欣在反手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有效分。(正手是乒乓球黑胶那部分,手腕朝里,反手是红胶部分,手腕朝外。)
最后一局12:10,林萱进入决赛,跟前辈周彤打。上次aam比赛,周彤成功卫冕上一届的冠军,虽然林萱进攻凶猛,但周彤的打法克林萱,以大比分4:1结束了比赛。不免有人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说起周彤,她16岁进入国家队,拿过世界杯、aam等各种大赛的冠军,她的大满贯之路,还剩下世乒赛和奥运单打冠军。
四年一届的奥运会,运动员们挥洒努力的汗水,无数个昼夜就为站在赛场上的那一刻,来自各个国家的选手为了争夺一枚宝贵的金牌付出数不尽的辛酸。
奥运单打冠军不容置疑,是世界上所有乒乓队球员的追求,是不可磨灭的梦想,甚至成了刻进血肉里的执念。
周彤前年的奥运会输给了自己的前辈李霞,未来两年她的目标是奥运会,登上最高领奖台,而林萱跟何欣就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周彤正手强,动作敏捷,喜欢找对手大角度,前三板很猛,相持容易落下风,所以必须从前三板按死对手。
林萱是新生力量,去年db世乒赛,她从师姐周彤手下抢下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吉.盖斯特杯,一时成为A乒最受关注的女队选手。她才20岁,已经和队友多次拿过女双冠军,世乒赛争冠一举改变A乒的排兵布阵,林萱靠着自己一拍又一拍打出了自己的席位,两年后的奥运会,她绝对是奥运半区的头号选手。
去年aam比赛,林萱惜败,新闻媒体立刻传出一些不好的新闻,说她年纪还是太小了,大赛经验不足,此时让这个小姑娘上奥运是不保险的,她打法不稳定,不能让半区让她守。
也有人说周彤和她教练只顾研究自己国家的选手,外战拉胯。比如何欣,虽然反手厉害,周彤只要改变她的节奏,何欣很容易就陷入周彤的打法中来。林萱则是年轻气盛,非要用自己的正手和周彤硬抗,周彤抓住她正手短,反复打她的落点,林萱也一时改不过来。
对于周彤最致命的言论还是外协胜率低,和大滕连子交手五次,只有两次胜利。
而和大滕交手最多的是林萱,然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林萱曾经是大滕特殊打法的陪练,她给A乒选手练球的时候,用的就是大滕的打法,刚进国家队,林萱甚至没有自己的教练,硬是靠着陪练,靠着百家饭一路硬抗过来的,她打出了自己的希望,也给队内带来了很大的威胁。
如果没有林萱横空出世,何欣、刘妍、王澜这些一直在世排前十的队友不会那么快被打退,年纪仅有20岁的林萱,把握住自己唯一一次突围的机会,凭借吉.盖斯特杯上的名字,成为A乒史上最有潜力的女队选手。
毫无疑问,这个奥运周期,一定会是林萱和周彤两人针锋相对的局面,不管是谁,都想拿到那块最有价值的,最代表现下女乒最高实力的金牌。
相对于女乒这边人才济济,男乒那边则有点岌岌可危。自从张岸退役后,男乒青黄不接,赵岩虽然从小跟着张岸、许平参加过多次国际大赛,可他也是一个只有23岁的老将,放眼望去,能够有97%挡住外协猛烈进攻的人只有他。
而他的队友黄亮水平时高时低,很吃运气,有时能打过世界第一,有时能被别人打11:1,可这两人已经是目前男队最好的选手。
或许有人问张岸和许平跑哪里去了?人家两朝奥运会男双冠军,加上也差不多三十了,早退役了,不过乒超(各省联赛)的时候,偶尔出来溜溜年轻的运动员……
功成身退,这也是大部分乒乓球运动员最好的归宿。
赵岩前两年落入低谷,腰伤复发,上届世乒赛失利,本该是A乒队最核心主力,却失掉一个大赛冠军,令不少人惋惜他的状态,不过仅仅一次失败并不能说明赵岩技术不佳,目前A乒的胜率没有一个人能打过他,只要赵岩早日调整好状态,乾坤未定,他一定可以展示出自己真实水平。
关掉视频,徐莱才发现秦柏采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他呼吸很轻,整个人身上是淡淡的木香,不会很腻。
她稍微扭了一下肩膀,秦柏采醒了过来,说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