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之中,刀疤脸和甄豹一人拿了个大饼子蹲在山坡上,迎着风啃着梆硬的饼子,刀疤脸咽下去一口饼,脖子伸出二里地:“大哥,你说咱们能成吗?”
甄豹把伸出二里地脖子收回来,咂巴咂嘴:“不能成宰了他”
明凛端着两碗面汤,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压住自己要弹出去的腿,呵呵笑道:“来来来喝口汤润润喉”
刀疤脸和甄豹丝毫没有说别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神色,极为自然的接过明凛端过来的面汤,就着饼子呼噜一碗汤,两人都舒服的长叹一口。
明凛学着他们样子,蹲在地上喝汤,山下是光秃秃白茫茫一片,但能看见山脚山村腾起的炊烟,寒风打在脸上再喝一口热汤,身体立刻温暖起来,哪怕有再多烦忧此刻暖汤下肚也都没有了。
等喝完汤,甄豹起身拍拍屁股将碗放到明凛手边,刀疤脸一抹嘴紧跟其后,将碗放在甄豹碗上,还剩一口汤没喝完的明凛梗住。
刀疤脸伸了伸腰“我和大哥都刷过了,现在老鬼山就你没刷过碗”
“……”
。你们山匪还挺有规矩的。
来了老鬼山几日,明凛快忘了自己真正模样,每日睁眼就是说,见人就是唠。
每日给沈既白送饭的间隙是她唯一的喘息时间。
沈既白冷漠的被绑着:“我什么时候死?”
明凛用勺子从碗中舀起汤怼到沈既白唇边:“喝”
沈既白偏偏头,勺子擦着他的唇边过去,他在里面都听见了,明凛每日和小蜜蜂一样,嗡嗡的和每个人都能说,怎么一面对他就只有一个字呢?
而且他被绑着,他为什么都不会说几句体面话呢?
他忿忿的想,以后再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不会再相信她,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好脸色和心软。
明凛再次把勺子送到沈既白嘴边,沈既白又扭过头。
明凛无奈,用手掐着沈既白脸颊强行把勺子塞进沈既白嘴里。
沈既白因为她的触摸而脸颊发热:“你!”
明凛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灌完汤,明凛复又捏了捏沈既白脸颊软肉:“这群山匪真是难搞,现在看起来你都顺眼了不少,沈大人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的语气丧丧的。
但沈既白却久久没有回过神,等明凛离开好久才笑起来。
看起来,她对自己也有了几分好感和依赖。
他完全忘了,方才还在发誓要疏离明凛的想法。
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
林州算是周围中较富饶,能在这么乱的地方,让一州安定,便是因为林州有自己的兵防。
遂,老鬼山这些山匪,纵使眼馋林州,也不敢去打林州的注意。
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的拿到玉灯,便只有一个方法──偷。
老鬼山缺会读书写字的,唯独不缺会偷东西的。
甄豹特意在老鬼山举行了,神偷大赛,他会在自己身上放一块做过标记的石头,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这块石头偷出来,便是获胜者。
等成功盗出玉灯,便是老鬼山新的二当家。
刀疤脸一听能做二当家,心里痒痒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开始这比赛。
整个老鬼山异常兴奋。
大家不约而同将偷盗的时间定在了晚上,等熄了灯甄豹院中忽然多出来了七八十来个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抢先往甄豹屋里冲。
后面人紧随其后,几个人你挤我我挤你 ,刚碰到门,甄豹便打开门,几个人栽倒在地上。
一抬头看见了捧着酒坛子坐在屋里的明凛。
明凛滋着牙冲地上的人笑笑:“喝点?”
刀疤脸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明凛就骂:“好啊,你说你要喝酒才能睡得着,亏我给你酒,原来……”
“这不是你提议要和大哥喝酒?你怎么回事,怎么才来”明凛眨了眨眼睛。
刀疤脸还算不傻:“原来你在这儿呢”说着顺势坐下:“让我好找”
甄豹再傻也看的明白什么情况,便让几个人都入了坐。
好酒在手,却都无心喝酒,注意力都在甄豹身上。
只有明凛一碗接着一碗,好像真的是来喝酒。
刀疤脸几个人也不得不接着喝,甄豹一碗没动。
等该醉的都醉了,明凛也起身,只见她勾了勾手指,便抱拳道:“老大承让了”
甄豹下意识去看自己藏在枕头里的石头。
明凛笑了笑,拿出一块石头。
“不可能”甄豹说:“不会有人知道石头在哪儿”
因为他在身上放了一块,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身上这块是真的,不会有人想到石头被放在枕头里。
明凛朝枕头走去:“有什么不可能”
她将枕头扔过去,甄豹接过枕头,里面的早就没了东西。
甄豹将枕头扔在地上:“你赢了”
明凛将那块做了记号石头递给甄豹:“大哥”
甄豹想不通,他看着醉倒了一地的人,这些人和他朝夕相处,甄豹再了解不过,自以为天衣无缝。
唯独这个青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