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大人你真的很讨厌”
明凛捏了捏他的脸:“看来带你出来是对的,起码和宝瓶学了不少东西”
伽蓝听出来明凛是在调侃他:“我看你伤真是要好了”
伽蓝太累了,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趴在明凛的床头,沉沉睡去。
明凛听着他清浅呼吸声,等着烛光慢慢熄灭。
记忆飞回师傅的小庭院。
彼时她七岁,明月五岁,她跟着师傅练剑,明月在一旁练琴。
明月出身武将之家,却意外好文雅,明月的眼睛是圆的,皮肤白白的,坐在那里像观音身边的小童子,清冷出尘。
师傅只有明月一个女儿。
明家上下,都很喜欢小明月,因为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很好。
明凛从小就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明月,她把明月当成自己亲妹妹。
变故发生后,明凛在沈家避难,明月被师傅的老师保下。
从此明凛以师傅亲生女儿身份逃离,明月暂且脱离关系得以在东京继续生活。
后来认那位老师为义父,改名赵明月。
与这个案件相关的所有人都被牵连,只有明月活了下来,依旧富贵无忧。
明凛在成年后只与明月见过一面。
她早已是有名才女,才貌双全,一女出格百家求娶。
隔着骄子对视了一眼,明凛悄悄撤退。
她没有想过要派晏樱去保护明月,只是当时距离明日令牌发出者最近的就是晏樱。
明凛明白她的恨。
晏家若不被牵连,她会是比明月更光彩夺目的女子,她本值得更好的人生。
这些年她派往各地的令牌持有者,大部分都是为了帮扶和保护这些被无辜牵连的,少数执行刺杀和卧底的任务。
明凛在心中算着,还有多少被牵连的人没找到。
这一夜过的意外漫长。
*
一早,沈既白便赶了过来。
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明凛状态比昨夜好,只是依旧下不了床,动不了武。
明凛躺在床帏中,听着呼吸节奏便知是谁,沈既白在离床帏半步的位置停下来。
同样的他也能感知她的状态。
隔着床帏,彼此视线在无形中交汇,各怀心事。
沈既白身影若即若离:“府里多了丞相的人和长公主的人,你最好让你的人藏好尾巴”
明凛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是有人救她,之前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找凶手上,关于救她的人毫无头绪,如今细细想来,似乎是沈既白。
明凛是想和他道谢的,起码要谢那日在和晏樱打斗昏迷后,他抱着自己保护自己的事。
但想一想那场景,明凛有些尴尬,道谢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我的人光明正大的,不偷不抢,甚至还立了功为何要藏?”明凛忍不住要呛他。
“看你现在应该没那么疼了吧”虽然是打趣,沈既白语气却很柔和。
“戚”明凛偏过头:“再晚来些,我都好了”
“现在府上多了许多人,你与那女杀手的过往我最多只能帮你按下,至于她会不会再来杀你,又或者什么人有所怀疑想要查你们,我都没有办法阻止”
话题转的有些快,沈既白正了身型,他很想掀开床帏看看明凛的伤势。
明凛透过床帏看见沈既白举起的手,下意识伸手去阻止。
两只手隔着床帏碰在一起。
明凛指尖感觉到一阵酥麻连忙收回。
沈既白还举着手,听见她慌乱的声音,才灿灿收回手,拇指碾过被她碰到的食指,带着点回味。
不过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真正表情。
明凛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心虚,是怕他发现自己真正身份还是怕他知道后自己再也不能这么坦然的面对他。
总之乱了心神。
各自慌乱。
许久,沈既白听见里面动静小了才慢慢开口:“之前答应你,帮你拖延回京的时间,如今有了方向,想听听吗?”
明凛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言”
沈既白轻笑了一下:“丞相派了他的心腹前来,我倒不认为他是真的为了此案而来,不过是作为丞相的耳目来探查,丞相是官家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既是为丞相办事也是为官家办事,你本就该收到诏令后,快马回京,却迟迟未归,东京已起疑心”
沈既白顿了顿,知道她在听着,继续道:“你虽从鬼门走了一趟,但或许你的伤,可以成为此次突破口”
“所以我不苏醒才是对的”明凛补充道
“明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