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擎藜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李韵霜踉跄了一下,她看着李韵霜,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心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后悔?是谁当初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为了你的事业放弃我,你觉得被你亲手扔掉的东西,还能完好无损地回到你手里吗?更何况,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你不是说我对你的付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吗?那现在在我面前哭诉你有多难受,有多后悔,是我的问题吗?”
“没…没你的问题,”李韵霜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泣不成声,“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
“你就知道,你一直都知道!”章擎藜俯视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就知道有一天你落魄了,走投无路了,你回来找我,我还会心软,还会收留你,对吧?因为你吃定了我还‘喜欢’你,吃定了我犯贱!”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韵霜徒劳地辩解。
“那是什么意思?!”章擎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痛苦,“上赶着回来捅我的心窝子?!我章擎藜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掏心掏肺地爱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却他妈让我输得这么惨!这么彻底!”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第一次在李韵霜面前泛起了难以抑制的水光,那是心被彻底碾碎后的痛楚。
“你想让我怎么办?”李韵霜抬起泪眼,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你不要我了,我真的没人要了……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不是一两天……我想你应该……应该会接纳我的……况且你说过你还是……还是爱我的……我来找你,不正是你……你期待的吗?” 她试图抓住章擎藜话语里曾经的温情。
“我期待?”章擎藜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话,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李韵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这个人待在我身边!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一颗能和我一样炽热、一样坚定、一样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心!不是你现在这副走投无路才想起我的、充满了算计和虚无的陪伴!”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耗尽后的疲惫和苍凉,“我又不是机器人!我有感觉!我会痛!我付出了那么多,奢望哪怕一点点真心的回报,有那么难吗?!”
“你再重新接纳我不就好了……”李韵霜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喃喃道。
“重新接纳你?”章擎藜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呢?像在美国那样?继续当你的贴身保姆?给你资源?给你擦屁股?替你解决所有麻烦?让你踩着我的肩膀去追求你那永远填不满的名利?!”她摇摇头,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残忍,“李韵霜,我没有这个意思了。永远没有了。”
她转身,走向客厅中央的意大利大理石书桌,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她利落地撕下一张支票,走回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瘫坐在地上的李韵霜。
“别再跟我演戏了,也别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知道你现在缺钱,很缺。”章擎藜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拿着。” 她将那张薄薄的纸片,像施舍一样,丢在李韵霜面前的地毯上。
李韵霜的目光落在支票上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上:$10,000,000.00。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章擎藜。
“这钱,够你东山再起,也够你挥霍一阵子了。”章擎藜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们立个字据,按个指纹,保证法律有效。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目光扫过李韵霜震惊的脸,眼神里是彻底的厌弃和心死,“我看见你就烦。”
李韵霜看着那张支票,又抬头看看章擎藜冰冷决绝的脸。巨大的羞辱感像海啸般将她淹没,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又死死攫住了她。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张冰冷的支票。
“……行。” 一个单音节,从她颤抖的唇间挤出。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章擎藜看着那只伸向支票的手,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她转身,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滚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