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迟只需在侧门等着遍好。
可是她等了许久,身上湿漉的衣衫都快被她的体温烘干,也不见赵景润出来。
冷风一阵一阵的吹在她脑门上,鸡皮疙瘩大片扩散,她急促地呼吸着,只觉脑袋生疼。
她伸手一摸,一片滚烫。
嘎吱——
侧门被打开,一个脸生的丫头悄悄探出脑袋,冲她摇摇头,小声说道:“宋姑娘,你早些离去吧,世子他跟我们吩咐了,往后你的消息不必送到他跟前。”
宋春迟一怔。
她酝酿半天的话语,竟是一句也没地方说了。
难不成,她要去寻江挽生。
罢了,既然赵景润不帮她,那她自行寻找办法。只是,着偌大的望京城里,她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帮她。
难不成江挽生?
不,不能寻他!
她与他之间的交易只等她最后送出牵机药,若是再同他做交易,她只怕再也不能脱离出这场旋涡中。
她张张嘴巴,刚想道谢,脑袋却突然一黑。
耳畔,隐约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国公府里,刚替宋春迟传话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在赵景润跟前,等待着赵景润的发落。
“奴婢不知该怎么办,便擅自做主把她带进了府中。求世子宽恕。”
赵静如背手而立,半晌才轻叹一声。
“你无罪,下去吧。”
他看着床榻高烧不退的宋春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把指甲掐进掌心,深深印出四道紫色月牙。
床榻旁的丫鬟端着汤药,试图把汤药灌进宋春迟嘴巴里,可是灌了几次,汤药都从她嘴边泄下,竟是一口也没灌进去。
他想到大夫刚才说的话,眉头一皱。
“还是灌不进去吗?”
丫鬟摇头,一脸为难。
他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
正当他准备亲自喂药时,门外却传来赵紫萱的声音,他面色一冷,立马放下手中汤药。
在转身迎向来人的瞬间,面上已经换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萱萱,你怎么过来了。”
在赵紫萱眼神投向宋春迟的时候,他眼中及时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似乎,极不待见宋春迟。
“哥哥?”
赵紫萱自是注意到了赵景润眼中的情绪,她掩下眸中试探,故作体贴道:“她这是生病了吗,可需要我派人唤太医来替她诊治?”
“不过一介蝼蚁,哪里用得上太医,若不是她倒在我国公府门口,我怕世人说我国公府见死不救,我是万万不会救她的。”
赵景润话说得冷冽,没说一句,赵紫萱眼底的笑意便愈加浓郁,直到他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再也忍不住,将眸中笑意溢出,露出浓浓的痴恋。
“萱萱你太心善了。”
“哪有!”
赵紫萱顺势赖在他怀中,闭着眸子,似乎在感受他胸膛中的温度。
“哥哥好久都没有这么跟我亲昵了,真好啊!”
“若是能一直,一直……”
赵景润立马接过她的话,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脸上的杀意再也绷不住。
直到他目光瞥向床榻上的少女时,他冷冰的面容才慢慢融化,浮上柔情。
他看着床榻上的少女,柔声说着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赵紫萱对于这一切浑然不觉,她以为赵景润是在对她说,连忙从赵景润怀中起身,猝不及防的与赵景润眼神对视。
看见她眼底的柔情,整个人像是在泡在蜜罐子里一样,幸福得不行。
“哥哥,你说的哦!”
“那是自然。”
赵景润垂下睫毛,低声附和,眼底的柔情顷刻逝去。
再次抬眸望向赵紫萱时,似乎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无双公子。
他任由赵紫萱胳膊搂住她,带着她往外走,嘴里说着:“这里污秽,我们赶紧出去吧。”
可赵紫萱却不动,面露犹疑的向他问道:“哥哥,我听说你与这……宋姑娘……”
她扭扭捏捏,羞红了脸,“我就是听说,表姐让我问的……哥哥既然与宋姑娘……可要让她入府?”
“我与她,不过是一场你请我愿的露水姻缘罢了。”
“至于她入府,萱萱你莫要说笑了,不日我便要与表妹订婚,怎么因为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惹你表姐不快呢?”
赵景润像是没看到赵紫萱脸上的僵硬和嫉恨,继续说着他对于赵文瑄的赞赏。
另一头,宋春迟满身大汗,硬生生从高温中挨了过去。
她疲乏地睁开眼睛,一入耳,便听见了不远处赵景润说的话。
“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罢了,呵呵……”
她拿起旁边还未凉掉的汤药,一饮而尽。
同时,心里也暗自下了决心。
她,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