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等我。”
下一瞬,电梯门重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
“楚雪镜真的回来了。”
古含林赶到时,双锦对他说。
“原来不是长得像。”
他难得地看起来很开心,对着古含林也大方地给予了笑容。
不过古含林的样子非常狼狈,他像是在地上打过滚,浑身遍布灰土和伤痕,身上的大牌皮夹克上有着夸张的划伤,胸前的皮革撕裂,颧骨和脑门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按在门框上的左手也有擦伤,甚至还在渗出血珠。
双锦的视线在他身上过了一遍,微微垂下眼睛若有所思。
人不可貌相,正如双锦。
他的皮囊是个温柔清艳的模样,眉眼末梢天生微微下垂,长相上有几分低眉顺眼的柔顺感,说话的语气也偏向轻和,无论对谁无论说什么,都像哄着商量着人家似的,但实际上他是个极冷漠的人,人生唯一的例外是楚雪镜。
即便古含林是他的老相识,还伤成这个样子,他也毫不心疼,但他还是温声询问:“你需要去看医生吗?”
古含林脸色阴沉,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摇了下头。
“看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双锦正等着这句话,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才对古含林笑了笑,然后让开位置,让人进家里坐。
以往双锦不会主动让他进门,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开心,这是第一次。
然而古含林得此恩赏却没有丝毫喜色,他脸色沉重地走进双锦家客厅,视线在室内环顾一圈后,又回到双锦的脸上,“你刚才说什么?”
双锦关上房门,去厨房倒了杯水,“楚雪镜真的回来了,我在楼道中再一次见到了他,他让我等他,”他的脸上含着笑意,端着水回来,将水递给古含林,“含林,谢谢你。”
这句莫名的感谢让古含林想起什么,眉头一跳,侧脸肌肉崩得死紧,下一瞬他抬手打掉了双锦手中的水杯。
玻璃杯落在地上瞬间破碎,水流向两人脚底下蔓延。
双锦维持着端着水杯的姿势挑了下眉,对古含林的冒犯没有任何恼怒,反而心情不错地走到沙发旁坐下,双眼弯弯,“你不信算了,我说的是真的。”
男人侧头看向他,线条硬朗的眼中满是阴郁,他默然地看了双锦好一会儿后忽然开口。
“我信,因为……我也看到了。”
室内忽然变得非常安静。
“是吗?”几息之后双锦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很少这样笑,这样的笑容在别人脸上很正常,但是在他的脸上就有些夸张,苍白的皮肤配上明艳的笑容显露出几分素艳森丽之感。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敛了敛笑意,又变成那个淡然轻和的模样,话语中却有着好奇,“他有和你打招呼吗?”
“有,”古含林看着他,“他想杀我。”
“不可能!”
提及楚雪镜,双锦的情绪很激烈,他几乎立刻厉声反驳。
“怎么不可能?!”古含林把身上的四分五裂的夹克脱下来,一把甩到双锦身前的沙发上,他几步上前用血淋淋的手握住双锦的小臂,声音阴戾,“你猜我怎么变成这个鬼样的?!”
双锦眼中的笑意也完全消散,抬眼与他直视,没什么血色的唇轻碰,有几分执拗的味道,字字清晰入耳,“他是楚雪镜。”
两人默然对视,互不相让。
足足十几秒钟后,古含林忽然怪异地一笑,“其实我骗了你,双锦,那个方法不是我编的。”
“那是钟敏卉想告诉你的,钟敏卉喜欢你,我把他打了一顿,抢了他的话来讨好你。”
钟敏卉,双锦唯一看作朋友的人,他知道钟敏卉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在乎,他希望钟敏卉放弃,因为只有楚雪镜能入他的眼,得到他全然的真心。
“钟敏卉的大姐见过人鱼,他说那个办法是人鱼说的,我不信楚雪镜这个短命鬼真的能回来所以就告诉你了,我现在真他妈的后悔!”
双锦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将古含林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扯下,微微歪头,“所以你想说什么?”
古含林缓缓咧开嘴,又瞬间沉下脸,眼中阴翳浓重,暗沉如海,“钟敏卉的大姐在见过人鱼后死了,而一小时前……钟敏卉也死了,钟敏卉那娘炮喜欢你,你别装不知道。”
他满意地看到双锦神情一怔。
“双锦……既然姓楚的死了,我也愿意说个公道话,他这人确实不错,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害我们。”
“但是双锦,人死不能复生,回来的还是楚雪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