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婆’带孙子相亲对象、娘家亲戚来吃饭,‘叔公’过寿,一共来了三次,欠下的帐单一百一十五块。她说让我找爹拿钱。
还有兴杰,三天两头带朋友来,积累的帐单也有两百多。
爹是一家之主,这帐我也只能找你结了。”
林父听完,跺脚拍桌,气得脸上充血:“放屁!凭什么找我?她孙子找对象请客,还要我付钱不成?”
他又说江梨:“你就让她一次次欠帐?你平时的精明哪去了?下次老太婆再来,你告诉她,想白吃白喝,没门!”
他又跳起来指着林兴杰骂:“吃了两百多,你们吃什么了?还请人吃饭,没见你请老子吃过一顿!现在还想让我付钱?想屁吃呢。”
林父一通发泄完,转身就回了屋,生怕江梨再向他讨债。
陈玉珠也边哭边捶打丈夫,“我省吃俭用,一分钱不敢多花,你在外面倒是潇洒快活,几顿饭就花了两百多!我在厂里穿两年的皮带扣,都赚不回来这么多钱,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林母本来也气儿子,来不及骂两句,见他被儿媳妇抓挠得一脸狼狈,她也插不进嘴教训他了。
只是心里一直叹气,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
林母趁林父不注意,把家里的存款数出来一部份,去了江梨房间,要把钱给她还上。
江梨笑着把钱推回去,说:“娘,这钱我只找爹要,和你没关系,爹愿意给结,我就收着,他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就当我请客了,以后‘婶娘’或其他亲戚再来,我也有个说法。”
江梨为什么让他们一次次挂帐,她是抹不开脸,甘愿当冤大头吗?
当然不是!
她让他们多吃几次,一个是林父的亲娘,一个是他亲儿子,等她把帐单放他面前,让他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是拖油瓶,谁在吃白食!
她还记得林父骂江晓晓的事,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只是时机没到而已。
今天林父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让她给林兴杰安排进饭店,她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帐单拿出来。
看他以后还能不能理直气壮指派自己,他要再提要求——行!把帐先给结了再说。
……
有钱是好,有钱以后麻烦也不少,不仅林父这边的人想来占便宜,娘家亲戚那边,也有不少人来找她借钱。
以前她离异的身份,大家虽然知道她身边有钱,出于人情世故考虑,觉得她属于将来没保障的女人,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和她开口。
结婚以后,亲戚们觉得她生活稳定了,就都来和她提借钱的事了。
有人狮子大张口,要借几千的,她还可以推说没有这么多钱。但那些开口借几百、几十的,就比较难推掉,大家借钱的理由都差不多,做生意、盖房子、娶亲……
江梨也不能都不借,治病救急的钱,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借了,借钱的人是老实本份的,她也愿意帮把手,那些纯粹想占便宜的,她也不怕拉下脸得罪人。
陈玉珠也找过来,想向她借做生意的本钱。
陈玉珠和江梨介绍的朋友联系上以后,确认从他那里拿货,但是做生意要本钱,即使摆摊的成本不高,她也没有那么多积蓄。
她先是和娘家亲戚那边借了一圈,被她爹骂她异想天开,她哥让她老实本份一点,她嫂子嘲笑她要是能赚到钱,傻子都能发家了。
陈玉珠抹着泪从娘家回来,又找丈夫商量,林兴杰自己也是穷光蛋,最近因为江梨抖出他欠帐的事,他向他爹娘要零花的时候,不仅一分没要到,还被骂一顿,他还想向媳妇这里伸手拿点,哪有钱支援她摆摊。
陈玉珠只能厚着脸皮,又找上江梨。
江梨问她缺多少本钱?陈玉珠说,最起码要五百。
这钱江梨可以借,但她不愿意借。
陈玉珠既然决心摆摊做生意,就要有承担盈亏的心理准备,只借她一个人的钱,陈玉珠就不会急着还,还不出来,也还能欠着,压力就不大。
江梨没这个义务去做她的退路。
有时候必需孤注一掷去干一件事,才能成功。就像她当年卖断工作去外地打拼,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才能咬紧牙关,趟过一重重难关,最后让她赚到了钱。
“你有没有想过标会筹资金?”江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