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床上,秦安被背上的箭伤痛醒,眼前是满脸焦急的阿晏。
“你们做得很好,能及时赶来。叶婉清怎么样了。”秦安刚说完话,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声音。
阿晏本来还担心秦公公要是醒不来怎么办,现在终于醒了,很是高兴的说:“大人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三四日了,还一直浑身发烫。至于叶姑娘她还在昏迷中没醒。”
“这里是在哪里?”秦安望着这个房间似乎是个客栈。
阿晏连忙汇报:“这里是富兴县的一个小镇,暂时瘟疫还不算严重,还有家医馆,就落脚此处了。”
“二皇子那边怎么样?”
“黑衣人并没有袭击二皇子,线报说他已经快到金陵了。”
秦安撑起了身子,腹部和背部都很疼,包扎的伤口也马马虎虎。阿晏马上扶着秦安说道:“大人不要乱动了,这个小镇里的大夫医术不好,一看到大人的伤势就说不好治,收了很多钱不说,这包扎手法也是极差。”
“知道了,你退下吧,我休息一会。”秦安有些疲惫,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到了半夜,秦安醒来,勉强撑起身子靠在窗边,沉思了一会,发觉自己此时受伤是去金陵找二皇子的好借口。
本来依照二皇子的计划,在陈显偷袭之后,自己就顺势假装失踪,这样就成为了他暗处的一把刀。
但秦安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赞同二皇子要放弃治理金陵瘟疫的做法。这些皇室贵胄和朝廷官员全都不会在意底层百姓的死活。
而现在只要他去找到二皇子,就自有理由能说服二皇子赈灾赈粮。
转而他又想起阿晏说的叶婉清在隔壁房间:“那女人呛了两次水,又撞到了头,现在若是醒不过来,怕是有生命危险。”秦安有些担心叶婉清不能死在自己手上,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背部的伤不太痛了,他起身来到了另外的屋子。
叶婉清头上包着纱布,月光透着窗户,轻轻柔柔的撒在叶婉清的脸上。此刻秦安竟然觉得叶婉清长得很是不错,其实他一直觉得她是好看的,只不过之前经常说她是丑女人。
当时她的小脸气的涨红,但又碍于涵养没有当面反驳,只能气的红了眼角,秦安觉得很是好玩。可现在她的脸色惨白,像是一尊了无生气的雕像。他伸手摸了摸对方鼻息,看是不是真的死了。
突然,叶婉清似乎是感觉到了触碰,猛地睁开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问:“谁?是谁在我身边?”
秦安将手收回,一时没有作答。叶婉清摸了摸身下,感受到自己是在一张床上。等了一会,看对方没有反应,又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于是接着问:“记得当时我是落入河中了,是你救了我吗?”
又等了好一会,但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叶婉清有些生气:“你这人为何不说话?而且天这么黑,为何不点灯?”
秦安不想让叶婉清知道是自己救了他,所以一直没回答她,但她最后一句话让他的脑子嗡得一声。
明明今晚月光甚是明亮,屋内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他立马将蜡烛点上,接着朝叶婉清眼前摆了摆手,问道:“我将蜡烛点上了,你能看见吗?”
就算对方说点了蜡烛,但叶婉清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一片。而且她听到的是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有些熟悉却听不出来是谁。
“真的点了吗,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还有,你是谁?”叶婉清想挣扎起身,但身子却没有力气。
摆动的手停住了,看来是真的看不见了,秦安又有些疑惑,她怎么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随即他就想到自己大概是受了伤寒,嗓音变得沙哑了。
“你为何又不说话,我好像是看不见了,头也好痛。”叶婉清顿时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眼前不是漆黑,而是无尽的虚空。而唯一能够对话的人又总沉默不语,她语气无助又虚弱的接着说:“你理理我好吗,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