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安清弦瞳孔一震。
他这话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在逞强,不用装了。”
“......”安清弦垂睫,抿着唇没说话。
好像不知从何时起,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并且。
全盘接受。
她开心,他就开心,她悲伤,那就陪她一起悲伤。
“安清弦。”
声音将她拉出思绪。
“陪我听会歌吧。”见寒江把有线耳机另一端给她,“或者你想听什么?”
安清弦接过,“听你想听的吧。”
“嗯。”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在渐弱的音乐声中,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耳机线,慢慢碰撞在一起。
安清弦没有听过这首歌,但觉得有点不对劲,歌词好像串不起来,声音也有点熟悉。
尾奏完,她问:“这是什么歌?”
见寒江摁亮手机,她望过去。
歌名叫《活着》
作词:见寒江
作曲:见寒江
编曲:见寒江
“......”安清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制作的?”
“嗯。”见寒江完全不在意她接下来的夸奖,抬眼,“有的歌词是单声道,所以听着会不太对。”
安清弦点头,伸出手,“那你把你的给我,我完整听一遍。”
见寒江挑眉,摘下耳机,放在她的手心。
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安清弦拉回进度条,重新放。
整首歌五分二十一秒。
在两分半左右,右边耳机传来一声很微弱的歌词,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见寒江打造。”
“......”
安清弦还以为是什么浪漫词汇,她有些无言,继续往后听。
零零碎碎能拼凑出一句话。
请别再说,你希望我活着。
倒是符合他能创作出的词。
安清弦摘下耳机,还给他,随意问道:“你觉得,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荒唐,见寒江笑了两声,“什么都不为。”而后,他起身,指了指大开着的窗户,半认真道:“如果想找寻生命的意义,那可以直接跳下去。”
“毕竟找不找的到都得死。”
“......”
安清弦一噎,说不出话来。
“不过呢。”他话锋一转,声音吊儿郎当的,“这不是你我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安清弦抬眼,“哦,那该考虑什么?”
“明天周末怎么过啊。”见寒江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两天。”
她顺着说:“我出去玩。”
“行。”见寒江意味深长道:“玩得开心,要是偶遇到我记得来打个招呼。”
“你刚不是说要睡两天。”
“我得出去觅食。”他像是抓着那三个字不放了,舔了舔嘴唇,话里带了几分玩味,“毕竟吸血鬼也得维持生命体。”
“......”
他妈的就不该说那么非主流的话。
......
回到包间,酒气熏天,菜大多被那群大老爷们吃完了,这会儿桌子上只剩歪七扭八的啤酒瓶。
注意到时间,安清弦没回座位,拿过架子上的包,和路顺打了声招呼,“路姐,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好。”路顺起身送她,“路上小心点。”
“嗯,你们好好玩。”
出了门,安清弦发现见寒江站在招牌旁,看她出来,指了指停车场,“我送你回去?”
她点头,“行。”
风中还带着未散去的余温,吹在皮肤上热热的,安清弦将头发撩与耳后,指尖触碰到耳垂,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抬头,见寒江走路速度和她一样,依旧有点驼背,耳钉随着动作不停晃动。
是一个银色十字架。
路过店前亮灯的招牌会反光。
安清弦拍了拍他的背,“你走路不要驼背,直起来。”
“不是。”见寒江受惊,差点蹦起来,闭着眼顺了下气,“你吓我一跳,突然出声。”
“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安清弦忍不住笑,“你这个大高个。”
“大高个也是人。”他挺直身子,“不是我想驼背,我直起来走路不协调。”
安清弦停下步子,看了他一会。
有点像一只会走路的竹节虫。
“......”
好吧。
“看来高个也有烦恼。”安清弦暗暗点评道:“都不像人了。”
与此同时,见寒江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听见这句话,他挑眉,意有所指道:“我确实不是人。”
“......”安清弦刮了他一眼,话里带着警告,“少说话。”
“好好~”
一路上扯些杂七杂八的,很快就到了上胭门口。
安清弦下车,回身笑道:“我先走了,周一见。”
“嗯,早点休息。”见寒江停顿了下,“晚安。”
“......”她抿唇,“晚安。”
这两个字莫名有点暧昧。
-
回到家,安清弦进了浴室,把身上臭气熏天的酒味洗掉。
出来时,她拿过手机,关了音乐,边擦头发边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