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在思索心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愁。
宋格格却知道,福晋这么坐得住,除了源于她的身份外,有一个最大的依靠,就是弘辉。
宋格格以前生育过一个格格,但是早夭,这一直是李侧福晋暗搓搓攻击她的重点。
李侧福晋认为是她身体太弱,福薄,才导致格格未满月而夭。
府里府外也有很多人心中这么想。
这件事已经过去九年了,即便是当时再难过,如今宋格格也看淡了。
这些年四爷或多或少也来过她的院子,只可惜……
或许,她就是命中注定无子女缘吧。
故而,她时常也把弘辉当成自己的儿子,当下关怀的问道:“对了,弘辉最近身体如何?”
提起儿子,福晋眉宇间更是添上了几分愁绪,语气带着明显的抱怨:
“孩子还小,四爷就给他安排了那么繁重的功课,弘辉前几日又发了高烧,梦里哭着喊着不想念书,醒来后还被爷训了一顿。”
弘辉养在了前院,胤禛亲自教导,规矩甚严,福晋即便是很想孩子,一日也只能见面一盏茶的功夫。
宋格格道:“的确如此,爷虽然是为了孩子的学业着想,可也得顾虑到孩子的身体啊!”
福晋道:“爷一贯如此,可读书习字之事靠的是天赋,又怎可强求?
即便弘辉平庸了些,日后也能享受荣华富贵继承爵位,爷又急什么?
当然,爷也不是针对弘辉,弘昀三岁了,听说爷打算明年就抱到前院让夫子启蒙。”
宋格格捂着唇笑道:“那李玉芙可同意?”
福晋也勾了勾唇,带着几分玩味:“就看这次能不能靠她装痴卖娇让爷后退一步了。”
宋格格又撇了撇唇:“哼,咱们爷就吃她那一套。”
福晋有些无奈了:“瞧你,说着说着,又吃味了。”
宋格格似乎要为了证明什么,道:
“我吃什么味?我要跟你再聊些有趣的,耿格格比弘辉大了六岁,听说爷还给她布置了繁重的抄书任务。估计抄写完,还要背,还要考呢。”
说着说着,她的眉眼又柔和了起来,眼前不禁浮现出当年两人少男少女时期,一同在书案上作诗的情形了。
那时候又是羞涩又要争强好胜,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要从口中跳了出来。
福晋趁她发怔,偷偷的拿掉了两颗黑子藏于袖口中,道:“该你了。”
宋格格心不在焉的继续落子,有来有往了几次后,她细细的观察着棋盘,越看越不对劲,道:
“不对吧,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福晋:“哪里不对了?莫非快要输了就开始耍赖?”
人对于世界,具有与生俱来的探索欲望,特别是胤禛这样信佛的人,甚至认为一花一木,皆具有灵性和智慧。
他乐于去观察和分析人心,以求悟出一些真理。
故而,一有空闲,他便来到了耿芊芊的院子外,站定了一会儿,缓慢的走了进去。
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和耿芊芊相距多近时,才能听见她的心声。
耿芊芊昨日的表现,已经初步通过了他的测试。
倘若耿芊芊这个人不是妖邪,而自己却能够听见她的心声,那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长期信佛,获得了某些奇特的能力?
这个疑惑,他无法去问相熟的禅师,他只能自己去了悟。
耿芊芊正吃着洁白如玉又软糯香甜的桂花糕,心中感慨着:
【贝勒府的厨房糕点师傅手艺真不错,昨日要了些荷花酥,今日是桂花糕,明日再要点杏花酥。】
【嘿嘿,要不是怕被人背后嘴自己贪吃事多,老娘一日就要将这些糕点尝个遍!】
【呜呜呜,真是太好吃辣!皇宫里的糕点会不会更好吃呢?等到……】
正想到此,她突然看到了门口那尊冷峻威严的“活佛”。
由于过于惊吓后怕,她喉间一滞,就被这糕点黏住了嗓子。
“嗬嗬。”
耿芊芊的呼吸不畅,脸急速变红,只觉得胸口发闷发痛。
丫鬟们看见了胤禛,原本是跪下行礼的,可是耿芊芊的这一出事,让她的屋子乱了套。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
云卷连忙去拿茶水喂她嘴里,云舒在那里为其疏通后背。
胤禛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蠢成这样,他心中更信了几分她并非妖孽。
好一番折腾过后,耿芊芊才顺了气,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连忙给胤禛恭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