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灿搞清楚事情缘由,就和工人们交流起来。
他们的诉求很简单,就是要工钱,冷灿当机立断,拍着大腿说:“我今晚就住这儿了,明早带你们去讨工钱!”
周围的工人眼里闪着光芒,语无伦次着:“真…真的吗?”
一位大姐激动地说:“我这就给你们收拾床铺去!”
工人们走投无路,孤立无援惯了,一下子有人帮助他们,感动之心无以言表,一位大爷干脆说:“姑娘,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实习生朝女工宿舍瞥了一眼,呲着牙,一脸嫌弃,贴着冷灿的耳朵说:“姐,我不住这。太恶心了。”
冷灿朝室内看一眼,逼仄的房间堆满了杂物,但床铺还算干净,比男宿舍这边好太多了:“我看挺好的。”
她什么样的环境没待过,小时候舅舅舅妈各玩各的,晚上回来,屋子里常常充斥着酒精味和尿骚味,她都能若无其事地睡着。工地的环境更不在话下。
这边几位大姐忙前忙后收拾着床铺。另一边的工人和冷灿计划着明日的行程。大家斗志昂扬,一改往日低迷的势态。
冷灿:“明早咱们坐早班公交去县里,然后搭客车去市里,要告状就要去市里告!”
她自来熟似的吃着大姐拿来的瓜子:“你们把手里的劳动合同,日常施工照片都准备好。我们去劳动局,一告一个准儿!”
工头:“好,我这就准备。”
冷灿翻着手机,“你们这儿信号不好吗?”
“时好时坏。”
这时,承包商代表从工地另一端的单人宿舍区走过来,趴在窗边说:“冷经理,你们总部的销售总监找到我,让我给你稍句话,他说盛总找不到你了。”
“啊?”冷灿诧异着,只听对方又问:“盛总是谁?”
冷灿皱着眉,视线延到工地另一端,“你那边有信号?”
“有网络。信号比这边要强一点。”
冷灿在笔记纸上写了一串电话递给承包商代表:“这是盛总的联系方式。帮我告诉他一声,我这边信号不好,明早联系他。”
她懒得走那么远,再回来,就为了说一句话。太肉麻了。
“哦,好。”承包商代表拿着纸条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承包商代表的这通电话,全然安抚住了盛旻析的暴躁脾气,不然这晚他会开车来县城找她。
但是第二天到了公司,盛旻析还是一脚踹开了销售总监的办公室大门。
他面色铁青,双眸阴冷,吓得总监手一抖把座机听筒“吧嗒”摔到了桌子上。
总监的声音也在发抖:“盛…盛总,联系上了,联系上了,冷助正准备带着工人去市里上访呢…”
盛旻析一早和承包商代表通过电话,这些事他都知道。
他声音一沉,寒风刺骨:“以后,傅瑾琛交待你的事,就当他在放屁。”
“盛总!”总监一度哽咽:“您要理解我啊,傅瑾琛给我的任务,我不敢随意推辞呀,我是征求过冷助的意见的,她同意去我才让她去的。我发誓,绝对没有逼迫她。”
“狗腿子…”盛旻析骂了一句脏话:“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总监理亏,姿态纵容放得很低,但腿还是软得站都站不稳。
这时冷灿打来电话,盛旻析接听,边听边往外面走,声音和缓温柔:“灿灿,你在哪儿呢?”
总监长吁一口气,瞬间对冷灿肃然起敬,自言自语着:“这丫头到底给盛总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见盛旻析走远,他立即给傅瑾琛打去电话,狼哭鬼嚎着:“傅总,我跟您说,盛旻析他疯了…”
而此时的冷灿,正开着一辆破polo,载着工头夫妇和实习生朝县里开去,与旻析的通话她言简意赅:“我昨天住在工地了,信号不好。”
盛旻析:“有人欺负你吗?”
“很顺利,根本原因就是工人拿不到工钱,影响了工期造成楼盘口碑下降,我今天带他们去市里讨公道…”
“你管工人的事干嘛?”盛旻析完全不理解,忧心忡忡:“这不归你管,回来,快回来。”
冷灿没耐心去解释,只说:“这件事我管定了,我要用导航了,先不跟你说了。”
她像个侠女,风风火火地奔向县城,到了县城中心,请十多个工人一起吃了早餐,又风风火火地带着大家奔向市里。
她的飒爽就是工人们的定心丸,人们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依赖着她,听她指挥,任她差遣。
途中盛旻析陆续发来几条消息,说她在多管闲事。冷灿没理他。
他知道她的脾气,不会听他的话,却又担心她:【下午我去市里找你。】
冷灿:【不需要过来,我订了晚上回江城的车票了。】
两个小时后,冷灿到了市里,这一路,她一直在给工头普法,告诉他们如何维权,如何用最少的成本得到实效。
她带着工人们去劳动局反应情况,给工人们介绍援助律师。陪着大家吃了三顿饭,两顿她的付的钱,一顿工头抢先付了。
忙活到傍晚,冷灿又陪着大家回到县城,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