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中安插多年的间谍暗探伤亡大半,宫殿中也只剩下了一个生死不明的里尔顿了,而且,他们明明已经进入了王女的寝宫,却没有带出她。
任务功亏一篑。
艾森格隐晦地看了眼帕米尔。
帕米尔几乎是立刻接收到了目光,他冷笑一声,“想说什么?”
艾森格一怔,随即吞咽了下喉咙,“就是……首领大人,您怎么没把王女带出来?”
不仅没带出来,他其实还想问在王女的房间那么久做了什么,出来后脸还像是被蜂狂甩了十来个大嘴巴一样。
而那房间中,也就只有一只蜂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了。
帕米尔灰蓝的眸子盯住他,“你是觉得我能力不行了,要让你来当这个首领了?”
艾森格忙低头,“不敢,首领大人。”
“那就闭好你的嘴。”
帕米尔看向不远处的河岸,那里一片黑暗空无一蜂,因为接应他们的蜂大概率是死了。
就算他今夜没有意乱情迷,或许也无法将王女带出。
他们蜂族刻在基因中对蜂后的臣服,即使他的腺体残疾也难以抵抗,他们在蜂后眼中就是一群蝼蚁,将他们托在掌心随时随地就能毫不费力地捏死。
就算他今夜面对的是一只刚诞生没多久的王女。
帕米尔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是自己从宫殿带出来的唯一物品,沾满水液的布料,上面是她的信息素味道,很浓郁。
很奇怪,在充满她味道的房间中自己的瘾轻而易举地就被勾出来,而出了宫殿,他的瘾又忽然消失,只剩下看不见摸不着若即若离般的不舍。
但他不舍什么呢?
是她的信息素吗?刻写在基因编码中永不能抹去的臣服,他就被这种臣服掳获而不舍吗?
水声缓缓,船只中安装了动力系统,不需蜂力操控,但在这流淌的水流声中忽然又多了其他异样的声音。
是天空。
远处数架闪烁着红色远光灯的飞行器正向这边驶来。
帕米尔神情一凛,语速很快。
“有蜂过来了。”
-
两只骑士雄蜂将芙罗拉护送到她的宫殿后就回去了。
大理石罗马柱撑起的门口悬挂了明亮吊灯,周围亮如白昼,芙罗拉自然也看见了门前两只蜂。
谢尔盖和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首先站起来,他走过去,“殿下,您回来了。”
“嗯。”
谢尔盖也走过来,“蜂后与殿下是说了今夜的事吗?”
芙罗拉也回答了他,“是。”
德米特里似乎想询问但却没有开口,而谢尔盖却是直接问道:“今夜反叛军偷袭,殿下您看见帕米尔了吗?”
他目光凝视着她,像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芙罗拉忽然笑了下,“谢尔盖,这么晚了你过来是做什么?刚刚的确是有反叛军偷袭,我正愁找不到奸细,你现在这么问,是不是有你在其中通风报信?”
她金色的眸也看着他,目光里是毫不退让。
谢尔盖脸色变化,“你怀疑我?”
芙罗拉笑了下,“我难道是第一天怀疑你?”
从上次她让西蒙去检测他的血液,她就一直对他存疑,不仅是因为她作为雌性的第六感,或许冥冥之中还有蜂后对黑蜜的预感。
谢尔盖后退一步,绿色的瞳仁犹如毒蛇紧锁着她,似乎对她的话感到震惊。
德米特里这时却离芙罗拉又近了些,“殿下,明日该召开议会了,您该早些休息了。”
芙罗拉这才想起来,明天的确是召开议会的日子了。
她点头,“好。”
她需要将精力放在明天的议会上了。
芙罗拉伸手解开刚刚一直拢在她身上的圣袍,“你穿着它回去吧。”
德米特里没有拒绝,他接过披在身上,圣袍上有芙罗拉的味道,他脸侧不经意地碰了碰圣袍帽檐的绒毛,似乎还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那我就先走了,殿下。”
“嗯,等下让蜂送你回去。”
“好,谢谢殿下。”
德米特里正要离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说道:“殿下,明日的议会我也会参加,我永远支持您。”
芙罗拉也温柔了神色,“好。”
谢尔盖就看着她和德米特里在自己面前聊天,像是在场根本就没有他这只蜂一样,他捏紧手指,心脏处竟然有些微微发酸。
德米特里已经离开,谢尔盖开口,这次他没有叫殿下,而是几小时前在他的住处,他的床上那样叫她。
“芙罗拉……”
芙罗拉却仿佛没听到,她问他,“西蒙去哪儿了?”
谢尔盖指尖松了紧,紧了又松,最后他恢复了以往冷淡又轻蔑的神情,“不清楚。”
身旁其他蜂回答道:“西蒙骑士长说发现了线索,往伏尔加河去了。”
伏尔加河芙罗拉知道,那条河从宫外通进来,但宫内那里一直是有骑士守着的,难不成帕米尔他们就是从那里进来的,芙罗拉想。
“嗯,知道了。”
她往里面走,“我要休息了。”
这句话是逐客令,在场的蜂都听清楚了意思,谢尔盖也是,毕竟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身旁的骑士蜂隐隐欲动,但是又碍于他的身份又没立即上前。
谢尔盖冷笑了下,“殿下好好休息。”
说完,他毫不留恋,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