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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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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也是凑巧,这掌事嬷嬷在三年前经历过选秀一事后本来应该出宫养老,可偏偏她因为一手好调羹手艺被太后引荐给了官家,这三年都在御前行走。

小喜子一路寻到御前这才找到此人,将人带到后殿时已然满头大汗。

“老身见过太子殿下。”林嬷嬷在宫中数十年,早已经洞悉生存真谛,虽被突然被召见也并不慌张,反而一副沉着之态。

承德太子侧头看向江萦楚,递给她一个眼神,显然是让她有什么想问的,便直接问询。

江萦楚也不客气,当下里拿出一份口供,并开始询问,林嬷嬷还记不记得三年多前三皇子妃才选之事。

虽然诧异,为何太子殿下会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询问自己,但林嬷嬷还是十分的配合。

在听到问题后,并仔细地回想,更是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后,林嬷嬷垂下眼似乎在极力回忆。

片刻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长出一口气,这才将当年选秀之时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对于那位三皇子妃,林嬷嬷还是多少有过记忆的,不提什么家世之类,只说论性格柔和行事大方,这位三皇子妃在三年前的那一批中算是顶尖儿的。

“这位三皇子妃在当年,给我的印象可是极为的深刻,无论容貌家世,性格品行都是极为拔尖儿的。”提起自己亲手照料过的三皇子妃,那是口中不停地赞叹,显然是极为的得意。

这也正常,像这种宫中老嬷,她们所在乎的更多的是一种配得感。照料这些才选的女子不但钱财丰厚,更是能够体验到逆袭的满足。

整个才选大概需要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这些女子都会留在宫中,她们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掌事嬷嬷们记录在案。因此为了能够有一个好结果,这些人经常会贿赂掌事嬷嬷。

本朝行事相对节俭,不比前朝铺张浪费。每次才选大多选择京城临近,家世清白之入宫,京城周边多富裕,这些承载着家人希望的女子入宫自然出手大方。

林嬷嬷说得隐晦江萦楚却听着一清二楚,她微微颔首,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一时之间两人竟是如同闲聊一般说起话来,承德太子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两人你来我往。

一来二去之下,林嬷嬷越发的惊讶,眼前这位主子好像不是寻常之辈。她渐渐收集刚刚的漫不经心,看着虽未有大变化,然而敏锐之人却能发现,比起刚刚她的回答不知认真了多少倍。

江萦楚知道火候已到,当下浅笑嫣然地询问:“不知林嬷嬷可还记得这位姑娘。”

她口中说着递给小喜子一个颜色,让他把那名宫女带进来。

已经在外面等候半日的宫女快步地走进店中,二人一对脸儿,林嬷嬷边好奇地唤道:“你不是张家丫头吗?我记得你在两年多前被派出去了?”

那宫女先给承德太子、秦煜和江萦楚参见,又退后一步给林嬷嬷行礼,这才细声细气地回答:“嬷嬷好眼力,正是奴,如今奴在三皇子妃身边当差,现如今名唤珍珠。”

林嬷嬷是个极为聪慧的人,再说如今这势头就是傻子也会有所怀疑,当下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江萦楚见状也不再虚谈,直接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摊在桌面,当林嬷嬷听闻这个,眼帘低垂一会儿才说道:“其实,除了那颗痣,还有一处地方。”

她为难地看看太子,见对方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就明白这事儿恐怕涉及宫廷秘闻。无数的前尘秘话在耳边响起,她瞬间脸色苍白,双唇嗫嚅:“三皇妃在左肩膀上有一块胎记,平时不会出现唯有沐浴之后才会。”

听闻此言,江萦楚立刻转头看向那珍珠,珍珠看起来比林嬷嬷还要慌乱。她后退几步几乎站不稳身形,腮边一滴滴的泪净是流个不停。

江萦楚看着依然绝望的两人,右侧头看承德太子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若是你们二人能够说得详细,也未必没有出路,我只会向殿下为你们求情,让你们隐姓埋名。”

珍珠听闻此言,眸子一亮,脸上立刻焕发了生机。

相比之下林嬷嬷稳当得多,她看起来尚有几分疑虑,然看到承德太子上边端坐神情肃穆,也就明白这件事情已然不是她能够退缩。

林嬷嬷不愧是在宫中多年又能全身而退的,她和珍珠一问一答两人相互印证。很快便将三皇子妃三年前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一一地提起,甚至有两处还是林嬷嬷提醒过三皇子妃后,对方才发现的。

看着逐渐增厚的口供,江萦楚心中的底气也越发的足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身皇城司官服的肖恩被引了进来,江萦楚瞧着蜂腰猿背的青年挑眉,第一次觉得孟小小的眼光很不错。

这会儿肖恩过来,也是来送口供的,有意思的是药圃内庭的衮迟鹧竟然指认是三皇子妃贿赂他,让他留意药圃的药材用度。

江萦楚眯起眸子,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有待验证,毕竟这份口供来得有些容易。

这份口供除了能证明三皇子妃有窥视帝踪的嫌疑外,并不能确定对方和这次的蛊祸有关,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她捏着口供浅粉色的指尖露出隐约白色,显然是用力过猛的缘故,江萦楚冷笑一声她这是被小看了呢!

此时小看人的正在书房罚站,他已经站了足足三刻钟,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可哪怕汗水滴进眼中他都不敢擦一下。

书案后晏相笔走龙蛇快速的批阅奏折,这些奏折都是外地敬上的,在送到他这里之前已经经过一轮的筛选,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别排列。

可以说能被他所看到的无一不是军国大事,因此即便是提笔飞速,但晏相每一笔落下皆是深思熟虑。

又过了两刻钟,晏相将最后一本奏折合上,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端起手边不知被换了几次的茶盏,慢悠悠地感受着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那淡淡的苦味让他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随之一清。

“说说吧,怎么想的。”晏相将茶杯放下,捏了捏自己有些胀痛的眉心,语调中并无怒气却还是让何大人下意识的一哆嗦。

“究竟是哪个猪脑子想出来的自曝?”

他用手拎起不久前,被他扔在书案上的那张两寸宽写满小字的密函,朝着何大人轻轻地晃动两下。

何大人心里一咯噔,老师多年的积威让他像只受惊的鹌鹑,差一点将头藏进胸里,口中讷讷:

“老师真的不是学生自作主张,只是九皇子他拿了老师的令牌来,学生反复确认,这才把申二给了他。”

何大人这会儿也是心中后悔不迭,他知道九皇子这么大胆,竟然惹出这等破天的祸事。

这些日子,京城表面平静可实际上所有人每天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就怕不知何时一个莫须有便落在头上。

何大人也不例外,可与他人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寝食难安,申二是老师多年的心血,因为老师相信他,这才交给他来管理偏偏是他辜负了。

“他要了你就给?他还是个孩子,你知不知道!”晏相用力地将手中的密函扔到何大人的脸上,白眉遮掩下的眸子仍旧锐利:“你知不知道为了培养申二,我花了多少年,我是信任你才把他放在你手上,可你轻易地就把他给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他铺路,我花了多少心血,埋了多少暗线,又搭进去了几条人命,这才让他站稳了脚跟。药圃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看着十年启用不了一次,可那里每一个都是选了又选。

可你偏偏就这样轻易地把他给了出去,就算是元雉又如何。”

越说越生气,晏相站起身用力地拍桌:“暗中做事,讲究密、讲究藏、讲究隐。不到必要的时刻绝不可启用,更不可轻易地示人。”

“你倒好,不但轻易地把申二给了出去,竟然还帮着他糊弄我。”晏相此时怒极。话语反而平静下来,然而其中蕴含的火气不减反增。

何大人此时脸色苍白,他只是觉得自己愧对老师,根本不敢抬起头,看老师眼中的怒其不争。

“老师……学生,学生只是想……”一时之间,何大人竟觉得自己根本无力解释,若是就能够从头再来,他肯定已及确定自己必定不会将申二轻易地送出。

“你想?你想什么?你能想什么?无非是那些杂七杂八。我与你再三说明,如今官家春秋鼎盛,元雉年轻气盛,怎么你也跟着一起年轻气盛?”

说到此处,晏相一声长叹:“我知道你是认为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外孙,日后我的一切自然该给了那孩子才是。然而你不知道的是,那孩子心性太急,我有意磨炼与他,这才将申二给了你。”

看着越发愧疚,眼眶发红的何大人,晏相拍了拍她的肩膀痛惜地继续说道:“慎之,当初这个字还是我为你取的,你应当明白我对你的期望。

也别怪我生气,你要知晓,只因你这一念之差,不知要有多少条人命去填,这笔债会算在你头上的。”

听着耳边的谆谆教诲,何大人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痛苦不已。

“老师……”

何大人此时只觉,羞愧难当。愧对恩师多年栽培,更兼之被对方点醒明了自己造下无尽杀孽,心头越发的七上八下唯恐抬起头会看到老师那失望的眼神。

看着自己第一得意的门生,这会儿像个孩子一样佝偻着身形,晏相亦是心绪难安。他的眼神复杂,有生气、有失望,最多的却是疲惫的无力。

只是最后到底化为一句无奈的叹息。

晏相伸手将何大人搀起,语重心长地教诲:“这件事你不必再管,我自会为你收尾。以后一定要记得,行走官场,如刀尖起舞,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学生知道,学生一定铭记在心。”何大人脸皮紫胀,自愧于做下如此大祸,又感受到老师温柔教诲,如同一场春雨散尽寒雾。

“你先去吧,我也要着人去收尾。”晏相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拍拍何大人的肩膀,让她自己归家。

“是。”何大人躬身行礼,倒退几步这才走出书房,感受到身上的热意,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着自家恩师的背影如山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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