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时霜微微福身,“丞相大人说笑了,下官与郑侍郎纯属偶遇,何来大人口中所说的私交?”
“哼。”丞相招招手,芸娘从身后走出,依偎到丞相身边,环上芸娘的肩膀,丞相满脸鄙夷地笑着看时霜:“听闻时小姐与贺州云家的婚事在即,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嫁去贺州相夫教子吧,这样像个男儿郎一般在外出头露面,成何体统啊?不如让我家芸娘教教你什么叫妻以夫纲?”
他笑得猥琐,还特意咬重了时小姐三字。
“妾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时小姐是否愿意了。”芸娘嘴角噙着笑意,柔弱地依偎在丞相怀中,眼里带着几分几不可见的敌意。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转瞬即逝,但时霜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为何会对她有敌意?因为丞相和她是敌人?
同是在朝为官,却不称官职,还说出让妾教导大家贵女的贬低话语,任谁都能看出丞相的针对,陈疏白一听就“噗嗤”一下笑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侧过头和时霜说话。
看似想说悄悄话,实则声音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小时太傅啊,你听见这周围有老狗在吠吗?还在说什么男女不同那一套,看来是上次没被骂够,有些人挺着个大肚子堪比怀胎十月的女娘,也不知怎得好意思张嘴闭嘴都是女娘女娘的,上次我就说了,真的是枉费他阿娘的生养之恩,怎得他到现在都没改过自新呢?”
时霜掩唇轻笑,眼睛弯弯的,安抚着他:“许是年岁大了,听不懂人话,你我身为太子殿下的老师,大度些。”
“时霜!”丞相怒吼:“来人!”
丞相府护卫拔剑上前,陈二百和碧霞瞬间出现,立于时霜身前。
“丞相大人,这是昭胤朝,当今圣上的天下!不是你能为非作歹的地方!还请大人,三思而行!”时霜冷下脸色,虽然知道他不敢做什么,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气上心头,这奸人真拿自己当皇上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私自动手!
丞相冷哼:“今日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冒犯于本官,便就是告到陛下那儿,本官也是占上风的。”
“我乃武将之后,说话粗鲁些也是寻常事。”陈疏白吊儿郎当地笑:“丞相大人若是去了边疆,在我阿父面前,估计这会儿头都抬不起来了,毕竟我连我阿父的三成功力都没有呢。”
“你!”
“我什么?”他表现的痛心疾首,“战前叫阵之时,战士们都是这般讲话的,丞相不信还是嫌弃?真是叫我们这些保卫边疆的臣子心寒,丞相若是嫌我粗鲁,不如我去禀报圣上,带你去边疆见识见识便是,何来的冒犯你?你也忒小心眼儿了些。”
他就是要拿陈家军压他,拿他阿父压他,丞相若是文臣之首,他阿父便是武将之首,谁怕谁?
丞相不敢动他,他阿父在边疆风雨多年,他的血肉若是因为丞相在京出事,天子第一个宰的就是狗贼丞相!
他们陈家走到今天,靠的是真刀真枪,狗丞相靠的是什么?
哼!简直毫无可比性。
还想拿权拿人压时霜一头,当他们外地的全都没权没势好欺负呢?
时霜拽了拽他的袖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关心丞相:“听闻大人前些日子家中失窃,不知找见与否?”
“什么?”丞相怒气冲天的面色一顿,怎得突然扯到他家中失窃了?
“正如下官在朝上所说,丞相府当真是华美,属实让下官大开眼界啊。”时霜面带笑意话里有话。
别人不知,但丞相知,她也知,丞相府根本就没有丢失什么,她今日提起丞相府内里,若是没有进到过府中,自是说不出的,可若进去过......那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呢?
“是你!”丞相反应过来,抬手指着她,“那日是你进了本官府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时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趾高气扬,使劲儿挺了挺胸,眼神轻蔑,“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偷了大人东西的是下官呢?没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讲啊。”
“你当然......”没偷,但是你打晕了我的侍卫。
丞相本想这般说,但是怀里的芸娘一直在暗示他,他停顿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子,“你当然可以不承认!本官自会找到证据告到圣上那儿!咱们走着瞧!”
说完便领着一种家仆拂袖而去。
时霜憋着笑意看过去,去吧,最好跑起来!早些去太后那,你问得越快,我便能越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霜妹妹,你怎得还同丞相吵起来了?丞相在朝多年,你这般与他作对,会有危险的。”丞相走后,云展往前走了两步,离时霜近了些,眼中神色担忧。
陈疏白轻哼,眼神示意时霜,看到没?这小白脸有什么用?
时霜懒得理他,稍微退后一步,远离了云展的气息,扯了扯唇,“云家哥哥不必担忧,都是寻常事罢了。”
“霜妹妹近日怎得不回府?”看出她不想多说,云展默默换了个话题,声音有些干涩:“是不是......因我在府上,霜妹妹才不愿回府居住?”
你知道就好,时霜心里想。
面上却狂摇头,“怎么会呢?只是近日教导太子殿下任务繁重,便就直接宿到了东宫,过些日子便回。”
“那......是只有霜妹妹自己宿在东宫吗?”云展欲言又止地看向陈疏白,“还是同这位陈将军一同宿在东宫?”
陈疏白轻嗤:“问这么细致,知道了然后呢?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