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回头看了一眼,过后无言地侧身挪动了一下,算是勉强同意的意思。
这屋子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不太透光,即使在白天里面的环境依旧昏暗。没有光线照射的地方不及时清洁就会发霉,生出一阵臭味。
房主根本不会管这些,收钱交房流程走完就可以了。
正正方方,不高不低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全。房间里只摆了一张破烂的旧桌椅,一个摆满了牛皮书的柜子,还有仅仅能让一个成年高大男子侧身睡下的床铺。
“夏洛克有一块很宝贝的怀表,里面贴了他妹妹的照片,你有看见吗?”塔莎站在书柜面前,指尖一行一行地撩过,最后停在一大本《圣经》上面。她把那本《圣经》小心翼翼地抽出,放入臂弯挽着的深色包袱。
“没。”本一点帮忙的想法也没有,只是倚在门边,观察样本一样地盯着她的后背看。
“挡光了,往旁边站一点。”
塔莎到处寻觅,怎么找也没找到夏洛克的怀表,期间还因为碰到本的包袱被他阻拦了三两次。
“你知道房主在哪里吗?”塔莎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被房主拿走的这一个可能。
本不以为然地坐在摇摇晃晃吱呀乱叫的椅子上,“很重要吗?他已经死了,看不到你对他做的这些事。”
塔莎只当他天生性情淡漠,抿了抿唇,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能让我更安心不是吗?”她她语速加快,快步走到本面前,拍拍桌子,“我们去找一趟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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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两人直接在房主家门口待到了黄昏,塔莎软磨硬泡了好久才从房主太太那里拿到了说是当作一个月房租抵押的怀表。
往回走的时候,一天已经过了四分之三。夜幕渐渐代替了天边的黄昏。
夜风习习吹拂在塔莎面庞,她扬着脑袋,像只胜利的公鸡,摇摆着漂亮的毛发——也就是她身上那件洗得起球的白衬衫。
“为什么一定要拿回来?”本侧头看她,眉目间难得氤氲着疑惑不解。
塔莎:“你很惊讶吧,这是你这么多天以来最主动问的一句话。”
两人走在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相近的手臂之间都隔了能再站一截的距离。塔莎漫无目的地到处投以注视,不急着回复,又或许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好答复的答案。
漫步在两边都种植了花朵的街道,一切都显得惬意。
只是迎面而来那人打破了塔莎的惬意舒适。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掩下遮阳的桶形帽挡住自己的脸蛋。却忘了,现在自己的男性身份已经用不上那种帽子了。
于是她紧急地拉过本的手臂,扯着他往一旁的小巷里躲。
本挣扎闪躲了一下,她就双手攥紧他的一只手腕,强拉硬拽地把他推到墙壁边上,自己又用背部挡了上去。
挡了个密密实实,那人应该不会往这边看过来。
感觉到安全,她才仰头想到要给本说明一下情况。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本碎发下的那双黑瞳之中深深的不满与郁气,她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太近了,身躯几乎紧紧相贴,现在又是夏日,两人都是单薄的穿搭,她几乎能够感受到本的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气。
她盯着他看久了,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