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不显,和气道:“郎君可是来买糕点的?真不好意思,今日糕点都已经都卖完,郎君可以明日再来。”
李泰面上挂着笑,扫了一眼不识眼色地挡在他和小美人只见的丑八怪,眸中划过一丝阴郁,他伸出手中的折扇,试图轻轻一拨将温明拨至一旁。
可温明纹丝不动。
李泰身旁的小厮怒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挡我们李公子的路,滚一边去!”
姓李?
还在这法门寺外如此嚣张……莫非是那个惯会横行霸道、欺压民女的李太守之子?
温杳当即一阵头疼,她不动声色地拽了拽温明,让其退后,而后面露微笑道:“我家堂兄并非有意冲撞郎君,还望郎君高抬贵手,莫要同我们一般见识。”
李泰满意地勾唇,上下打量着温杳,离近了看,更觉此女颜色不俗。
“大冷天的,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小娘子身娇肉贵的,如此在外操劳,岂非太不怜惜自己了。”
温杳仅是被他盯着,就一阵浑身恶寒,听到他这明显孟浪无礼的话,更是只想作呕。
可对方是太守之子,她只是无权无势的民女……
温杳袖中的手暗暗攥紧了,面上仍不改色,“多谢郎君关怀,民女喜欢做生意,因此也并不觉劳累。”
李泰却是没有耐心再继续掰扯下去了,他直接道:“这摆摊做生意,又苦又累,你辛辛苦苦一天,能赚多少钱?不如这样,本少纳你为妾,每个月你什么都不用做,但是月前就能领十两,小娘子意下如何?”
他说着,直接就要去摸温杳的手。
温杳连忙闪身避开,“郎君莫要开玩笑了,天色已晚,奴家要回去了,告辞。”
李泰见她竟如此不给面子,当即怒了,正要强行再度去抓她的手,不成想自己的手先被抓住了。
而后,是一道阴沉的声音,“李泰,你又想做什么?”
说话之人是魏长渊。
他今日临时有些事情,才忙忘便匆匆赶来了法门寺,谁知便看到李泰这狗东西居然在骚扰温杳,可把他给气得,直接就冲了上来。
李泰看见魏长渊,丝毫不慌,冷笑道:“你还敢拦我?怎么,你还要打我吗?我听说上次你回去,被你爹罚跪了七天的祠堂,魏长渊,你不长记性啊。”
魏长渊被戳中了痛处,却也分毫不想让,“你要是敢乱来,我不介意再去跪七天祠堂。”
李泰闻言,倒是没怀疑魏长渊和这女子相识,毕竟魏长渊这个莽夫上次就是为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把他给打了。
现在回想,他仍觉得眼窝隐隐作痛。
“魏长渊,你说我现在让人去禀报你爹,他多久会派人来把你抓回去呢?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继续逞英雄啊。”李泰不怀好意道。
魏长渊骂道:“李泰,你是小孩子吗,除了叫你爹就是叫我爹,那你猜猜是我的拳头快还是我爹来的快!”
他实在忍不了了,就算是被他爹抓回去再跪七天祠堂,在那之前,他也要先把这狗东西打得满地找牙!
魏长渊刚要挥拳,一道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传来,“住手——”
魏长渊一愣,他爹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一扭头,竟是一身袈裟的鉴真法师。
李泰见此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魏长渊这个莽夫,居然真的敢再对他动手!
鉴真法师走近道:“佛门重地,不得斗殴。”
魏长渊不服,“鉴真法师,这个李泰光天化日对良家女子出言不逊,还欲动手动脚,我实在忍不了了才想教训他来着。”
“李小郎君,可有此事?”
李泰也知道这位鉴真法师是当今圣上都青眼有加的大师,不敢造次,“我只是不忍这小娘子如此辛苦……”
鉴真法师对李泰为人也略有听闻,见他如此心虚的模样,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摇了摇头,“可若老衲没有猜错,这女施主应当是已经拒绝你了。”
李泰无言以对。
鉴真法师继续道:“既如此,你又怎可再继续纠缠?李小郎君,若长此以往用强权压人,只会积累越来越多的业障,终有一日反噬自身。届时,悔之晚矣,还望李小郎君谨记。”
李泰听着这老和尚絮絮叨叨,心里不以为意,但到底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即便没有听进去,也连连点头称是,“多谢法师教诲,我记住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带着小厮快速离开,像是生怕再被这和尚抓住一通念经。
温杳连忙上前道谢,“此番多谢魏小郎君,多谢鉴真法师!”
魏长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亏鉴真法师出面,说起来我也得谢谢鉴真法师,不然又要被我爹捉回去跪祠堂了。”
鉴真法师宽和一笑,转而看向温杳,“女施主,老衲想邀请你一起去点水陆大会的水灯,不知你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