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看着一下数学课就跑来他这边的江妄,莫名其妙,“你怎么来了?”
原本的同桌非常识趣地拿出之后课程要用的课本,将座位腾了出来。
江妄拉开凳子坐下,凉凉道:“我不能来?”
“等等,你跟苏瑜不是和好了?”王恒乐了,“怎么,又吵架了?”
江妄掏出手机开始玩开心消消乐,“什么叫我跟他和好又吵架,乱七八糟的。”
说得他跟苏瑜多亲密似的。
“我只是觉得苏瑜眼神不太好,跟人待一块怕受影响。”
总说他偷看,也太自恋了。
王恒啧了一声:“还搁这儿跟我装呢?把人抱着去医务室的不是你?”
江妄面不改色:“小爷助人为乐,有问题?”
“还嘴硬啊!”王恒白了他一眼,“我就问你,上次我打球摔到腿,你怎么对我的?”
王恒重重一拍桌子,义愤填膺:“你特么拉了个学校运水的小拖车,把我扔上去,一路轰隆隆拖去的医务室!”
天知道那天他有多丢人,身心遭受极大的摧残,甚至想当场跳车。
“你当时怎么没想到抱我?!”
江妄被怼得无话可说,捂唇咳了咳:“今天是事发突然。”
“哦。”王恒面无表情,“我摔到腿是有预谋的?”
江妄:“……”
不过王恒也懒得拿这些陈年往事蛐蛐他,“看你的态度,还是跟那苏瑜不对付呗?”
没等江妄回答,王恒自顾自开口:“也对,才这几天,你们俩不可能处成兄弟。”
他在操场上看到江妄把苏瑜抱起来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要退位了。
好在江妄理智尚存,没那么快倒戈。
“不过,你既然想把人赶出家门,就别对他那么好,拿出点其他的实际行动,别老反被苏瑜拿捏住。”
江妄的游戏本来就差最后一个冰块就能过关,闻言手一抖,走了一步废棋。
他一脸烦躁地将手机扔进课兜,“到底谁拿捏谁?在家里,他都不敢大声跟我说话。”
特别是周五在旁边的时候,苏瑜看到他都绕路走。
“你在家欺负他这么狠啊?”王恒有些诧异,“不过,你上次不还说他在舒姨面前卖乖诬陷你,你这么明目张胆,小心他把这次发烧也赖你头上。”
江妄并没有把王恒的话放在心上,只不过,他的确拿苏瑜没有办法,对方软硬不吃,还胆子大到跟他对着干。
换成陆鸣,早就屁滚尿流地去跟江石凯主动请辞了。
王恒见他沉默,拍了拍他的肩,“反正你小心点他吧!苏瑜没表面那么简单。”
江妄不以为意,一个病秧子,能厉害到哪去。
*
放学后,江妄跟王恒去打了会篮球才回家,一推开院门,周五一下扑了上来。
江妄抓住它的前肢,重重揉了揉周五的狗头,“等急了吧?”
周五兴奋地朝他嗷嗷叫了几声。
江妄上学的时候,舒姨会在上午溜一会周五,之后江妄放学后再溜一次,周五就盼着江妄回来撒欢玩呢!
舒姨正在厨房熬汤,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的江妄,开口:“小妄,回来啦?苏瑜又烧起来了,你爸知道他发烧,请了个医生上门,你要去看看吗?”
江妄摸了摸周五不断摇晃的尾巴,“我不去了。”
江石凯对苏瑜倒是热心。
周五钓来飞盘,示意江妄跟它玩,江妄下意识就想往院子角落丢,可想到什么,看了眼二楼某扇半掩的窗户,把飞盘夹在腋下,给周五戴上绳子,“舒姨,我带周五出门,晚点回。”
舒姨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别太晚,你爸说他——”
“今天回。”
后半句还没说完,院子里已经没有江妄的人影。
舒姨摇了摇头,“这急性子。”
周五回到江家几天闹腾得很,有时候半夜都上楼来挠江妄的门,连苏瑜那边也没放过。
江妄想起白天苏瑜惨白的脸色,带着周五在外面多溜达了几圈,确定周五精力消耗殆尽,累得直喘气,才带着狗往回走。
到家后,江妄解开狗绳,周五立马趴到狗窝旁边不动弹了。
江妄弹了一下它的脑袋:“让你半夜不睡觉瞎狗叫,累死你。”
等站起身,江妄却感觉有点奇怪,家里有点过于安静了,平时舒姨听到他回来,肯定会招呼他吃饭的。
江妄疑惑地推开客厅的门,看到沙发上的熟悉人影,肩膀不由自主地绷紧,嘴边那抹弧度慢慢抿直。
江石凯抬起手表看了眼,“七点多才回来,你是根本不着家是吧?”
江妄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彼此彼此。”
江石凯以前好几个月才来一趟,比他厉害多了。
餐桌上还放着舒姨给他留的饭菜,两菜一汤,江妄拉开凳子,正准备坐下来吃饭,桌上忽然传来砰地一声。
熟悉的声音让江妄瞳孔微缩。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江石凯手中拿着一条竹鞭。
竹鞭细长且有韧性,是江石凯打他用得最顺手的工具。
江石凯拿着竹条指着他,“你还有心思吃饭?月考倒数第一就算了,还学会霸凌同学了是吧?苏瑜怎么惹你了,你用狗把他吓得高烧不退?”
江妄冷冷抬眼:“谁说是我吓的?苏瑜?”
江石凯还穿着工作的西装,明显是刚赶回来,而舒姨不是多嘴的人,能告诉江石凯这种信息的只有苏瑜。
江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