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毅风快速收拾好东西,拉着板车往酒楼去,猎物卖完后将板车往后院一放,就带着人去一楼挑个阴凉的位置坐。
他点了三碗冰粉,又问俩小的还想吃甚么。
戚云福托着脸颊往四处看,见有一桌在喝绿绿粉粉的水,她好奇地问:“爹爹,那是甚么?”
戚毅风扭头看了一眼,他也不甚了解这些,许是时兴的冰饮。
边上店小二笑着应说:“那是我们酒楼里刚推出不久的绿茶冰饮和寒瓜冰饮,十五个铜子一杯。”
“好贵呀。”,居韧掰着指头数,十五个铜子一杯冰饮,他要卖七把,八把竹扇才能喝得起。
店小二并不介意童言童语,反而认真解释说:“贵是贵些,不过里头掺了冰沙,用的还是当季最好的绿茶和寒瓜,很值价的。县里不少哥儿姐儿都爱喝。”
戚毅风:“各来一杯吧。”
坐着等了片刻,三碗冰粉并着两杯冰饮端上来了,冰粉是用的宽深瓷碗装,一份八个铜子,量非常大,上面切着酸爽的黄瓜丝和豆皮,还有几颗油炸过的花生米。
而两杯冰饮装饰得漂亮,上边点缀着小花瓣,还可以拿长柄的小勺去挖底下的冰沙吃。
大魏的瓷器工艺已经成熟,这两个装着冰饮的杯子就非常漂亮,看样子是冲着小孩和那些姐儿们的喜好去推出的。
戚云福两种口味的都想喝,于是和居韧各捧了一杯,交换着喝,冰冰凉凉的,底下的冰沙入口即化,绿茶冰沙带着淡淡的茶香,而寒瓜冰沙则非常的清甜。
暑天里吃多了冰饮怕是得闹肚,戚毅风拘着不让多吃,将一碗冰粉拿小碗分了分,倒些酸甜的酱汁进去拌均匀,“快吃饭,冰饮不能贪多。”
戚云福应得脆亮,不甚熟练地抓着筷子吃粉,这酒楼的筷子长,她用起来总握不紧,干脆将嘴巴凑到碗边扒着吃。
居韧也学她捧住碗扒着吃,他胃口不小,戚毅风又给他摊了半碗过去。
等两个小的都吃饱了,戚毅风才将剩下的都解决完,招呼小二过来结账。
晌午吃过食,戚毅风带着闺女和韧哥儿去了布庄,夏天热,小孩又爱乱跑去顽,动辄就湿着衣裳回家,还是得多做两身夏衫换着穿。
他挑了一匹葱绿色的料子出来,低头问戚云福:“蜻蜓,喜欢这个颜色吗?”
戚云福伸手去摸摸上面的蝴蝶和小花朵,忙点头应:“喜欢!”
“好,就拿这匹。”,戚毅风给女儿挑好了,又问居韧:“韧哥儿喜欢甚么颜色的自己挑,出来时你爷爷给了银子,让我也帮你买一匹料子回去做夏衫呢。”
居韧听闻自己也有新衣裳,忙围着花花绿绿的布匹看,时不时挑一匹扭头问戚云福好不好看,戚云福都说好看,灰扑扑的也说好看。
居韧噘嘴不理她,给自己挑了一匹白得晃眼的料子,仰头说:“戚叔,我想要这个!”,眸子亮闪闪的,与李老三那对狗眼如出一辙。
戚毅风:……
这牙白的料子到他身上,不出片刻便见不着原来的颜色,戚毅风面无表情镇压了他,自己动手挑了一匹料子便宜的深色布。
居韧跳起脚说:“我不喜欢这个!”
“这个耐脏。”
戚毅风不顾他的抗议,去柜台结账。
从县里回来,戚云福和居韧便跑去找牛逸心顽,同他吹在酒楼里喝的十五个铜子一杯的冰饮有多好喝,听得牛逸心一脸神往,书都拿倒了。
戚毅风挑了水浇菜,将买来的两匹料子拿去丘璇家,给了铜子托她帮忙做几身小孩子穿的春衣。
丘璇拿了布匹,没要铜子。
戚毅风次日改拎了一只山鸡过去。
村里懂绣活的人少,戚云福和居韧穿的衣裳基本都是请丘璇帮忙做的,她这会都不用探身量都能直接做。
小孩身量长得快,袖子裤腿得做长一些,才能穿得久。
特别是韧哥儿的,还要在膝盖,屁股和袖口的位置多缝几层棉布,那浑小子穿甚么都烂得快,上回做的春裤贪凉爽就没给缝棉布,结果屁股那块没几日就给磨破了,光着屁股蛋在村里跑来跑去的。
居家小院里传来朗朗读书声,微风轻轻捎过田野金黄的稻浪,穗条沉甸甸地弯着腰,田蛙的声响随着暑气渐渐唱成一片。
稻穗熟了,该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