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山脚那边,戚毅风学着村里其他人,种了半亩土薯,土薯贱长惯是不用打理,且藤叶也成吃,是个极易收成的作物。
另一边,戚云福拿着压岁钱去找魏厚朴,要买炮制过的毒麻草。
魏厚朴收了她五个铜子,也不问她要拿去做甚,只管易手,其他一概与己无关。
炮制过的毒麻草研磨成粉末,加入从其根茎取出来的汁液,混合搅拌后就得到了绿色的糊糊。
戚云福带着它跑去找居韧玩。
在桃花村村口和牛蛋玩陀螺时,听那些妇人唠嗑起最近的八卦,说着说着便讲到了前几日二癞子被人摸黑打断了腿的事。
那婶子往戚云福这边努了努嘴,煞有其事地说:“八成是被那戚大给打的。”
有人啐道:“那也是二癞子活该,小孩都欺负,你没看咱村牛蛋前几天那惨样嘛,他奶为着这事天天搁院里咒人呢。”
“也是,这二癞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二癞子被打断腿的事戚云福才晓得,她好奇地睁大眸子问牛蛋:“二癞子的腿真的被打断了?”
牛蛋啊了一声:“你不知道吗?我奶说还是你爹打的呢!”
戚云福摇摇头,起身将滚远的陀螺捡回来,壮着胆儿说道:“我们要不要去平安村找二癞子报仇?我有毒麻草糊糊。”
居韧闻言猛地跳脚,他看看周围,小声开口:“你是不是去找魏爷爷要的?”
戚云福:“嗯!魏爷爷说毒麻草糊糊不会死人的,只会长脓疮,疼几天就好了。”
“死——”,牛蛋很惊恐,脸都吓白了,居韧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嘘,小声点。”
戚云福歪着脑袋看他:“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牛蛋点头,又摇头。
居韧一副大哥样,替他做出决定:“你肯定也是想报仇的,我们走!”
三人出发平安村,戚云福走在中间,居韧和牛蛋走两边,明明比她高出一个脑袋,可瞧着都还没她镇定。
皆是一脸的心虚。
居韧还好些,到了平安村知道悄摸去找本村小孩们打听二癞子的屋头,顺着他们指的方向,顺利找到二癞子家里。
打眼瞧去,破破烂烂的院墙,摇摇欲坠的大门,居韧喈了一声,“这屋比我家的还破烂。”
“要怎么把毒麻草糊糊抹到二癞子身上啊?”,牛蛋挠头苦恼。
“看我的!”,戚云福找来村里一个七八岁的小汉子,把那装了毒麻草糊糊的药瓶递给他,又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对他说:“我们刚才在村口玩遇见一个县里来的大哥哥说是二癞子的结拜兄弟,听闻他受伤了,特地给他送了药膏过来,二癞子凶凶的我有点害怕,哥哥你帮我送进去好不好?”
“这个糖我分你两颗。”
小汉子其实也有些怵二癞子,他讨价还价道:“起码三颗糖。”
戚云福不大舍得,抿起嘴巴看他,见他态度强硬,只能又掏出一颗糖递过去。
得了糖果,那小汉子才拍拍胸脯,对她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亲自交到二癞子手上!”
“嗯嗯!”,戚云福冲他笑了笑,拉着居韧扭头走了,等那小汉子敲门进了二癞子小院,三人悄悄猫到屋后的窗台下面。
蹲着静等了片刻,屋里传来二癞子痛苦的嚎叫声。
那二癞子肯定是将毒麻草糊糊敷到断腿处了,断腿加脓疮,估计得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出了平安村,牛蛋捂着狂跳的心脏哈哈大笑出来,心情畅快无比:“蜻蜓你真聪明,让他二癞子欺负我们,哼!”
居韧:“那是,蜻蜓是最聪明的!”
戚云福蹦蹦跳跳地走在乡间小道上,脑袋上的辫子一甩一甩的,笑得天真自然,丁点不像刚做完坏事回来的模样。
只是回到家门口,戚毅风黑着脸守在外面,冷声问:“去哪了?”
戚云福低头对着手指,眼睛嘀咕乱转。
居韧偷偷往自家院门口挪。
“韧哥儿,你来说。”
居韧刷地站直,老老实实道:“我们听说二癞子被打断了腿,就想去平安村看看,其他甚么都没干!”
愈解释愈心虚,更何况还是个丝毫不懂得隐藏情绪的五岁崽子,不过戚毅风也没再追问。
他无情道:“蜻蜓,爹爹接了县里金老爷家的活计,因为工期比较紧得在他们家里住几日,爹爹不放心你自己在家,所以准备带着你一起去。”
戚云福乖乖点头,跑过去抱住她爹的腿,撒娇似的晃了晃。
“戚叔,可以把蜻蜓放到我家养嘛,蜻蜓去了县里,都没人跟我玩了。”,居韧也去抱他大腿撒娇。
戚毅风不为所动,让他自家去,转身碰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