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椅上的“菲西斯”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声音里带着斯内普熟悉的却不属于菲西斯的玩味：“所以，‘英雄大人’，”他故意在“英雄”二字上加重几分，“你专程来找你的监护人，就是为了被调侃两句？”

斯内普犹豫着是否要在这个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困扰，尤其是对方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

“西弗，”菲西斯走到他身边，声音温和但坚定，“你可以信任他。盖勒特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我有经验。”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菲西斯的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似乎很不情愿承认这点。

斯内普打量着两个“菲西斯”，最终叹了口气。如果非要在人际管理和权术方面寻求建议，眼前这个黑魔王确实比他的监护人更合适——尽管这个认知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埃弗里……”斯内普斟酌着词句开了口，将“普林斯军”的事情和盘托出。说话时，他注意到格林德沃假扮的菲西斯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而真正的菲西斯则皱起了眉头。

“这简直是个定时炸弹。”菲西斯听完后立即断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并不符合普林斯家族行事准则，他已经能想象万一事情败露不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汤姆都会给自己家族带来巨大的麻烦。

办公椅上的格林德沃却突然笑出了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茶汤在杯壁上划出优雅的弧线。

“恰恰相反，”他声音里带着令人恼火的从容，“在这个时期，即使你们不去主动争取，也该掌握这样的力量。”

他啜饮一口红茶，复方汤剂维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菲西斯绝不会有的锐利笑容，“尤其是当社员大部分都是从纯血家族。”

他站起身，踱步到斯内普面前，虽然顶着菲西斯温和的外表，眼神却锐利如刀：“你那狡猾的室友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他在为你——也为他们自己——铺设后路。非常的，斯莱特林。”

格林德沃歪了歪头：“想想看，当风暴过去，两边清算时，一个由‘救世英雄’领导的、立场温和的纯血团体会有多大价值？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位室友的选择，那个小鬼是赢不了阿不思的。”

菲西斯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见鬼，你说得有道理。”他转向斯内普，“不过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上，西弗。毕竟你才是普林斯家族的家主，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出手立刻让这个社团解散。”

斯内普沉默地注视着地面。格林德沃的分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埃弗里话语下的真实意图。他想起室友闪烁的眼神，那些欲言又止的暗示……

“如果……”斯内普声音低沉，“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让这个集社继续存在也未尝不可。”他抬起头，黑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需要制定严格的规则，且不能影响到普林斯家族。”

菲西斯敏锐地注意到，斯内普说的是“如他所言”而非“如你所猜”，看来这孩子心里已经认定格林德沃的推测是正确的了。

“既然这样，”菲西斯突然提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让盖勒特当你的特别顾问？在这类事务上，他确实经验丰富。”

办公室瞬间安静得可怕。格林德沃缓缓转身，用菲西斯的脸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我亲爱的菲西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信任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甜腻，“就不怕我把你的小西弗培养成第二代黑魔王？”

菲西斯直视着格林德沃的眼睛，突然笑了：“首先，西弗没那么容易被蛊惑。”他伸手揉了揉斯内普的头发，这次少年没有躲开，“其次……”菲西斯的笑容变得狡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安娜买糖果的事？看在安娜和阿不思的面子上装什么大魔王。”

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两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之二为他争辩，突然觉得所谓的“普林斯军”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反正不论出什么事，菲西斯会给自己兜底不是吗。

他抿了抿嘴唇，向格林德沃微微颔首——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格林德沃满意地眯起眼睛：“课程就从改如何识破你室友的其他小心思开始。”

窗外，霍格沃茨的钟声适时响起，宣告着又一个充满变数的学期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