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杀掉。
游木栖朝锻龙魔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清理掉剩下残余的魔气,将镇魔令收了过来。
亓陌寅强撑着站起身,顶着单臂朝她行了重礼,“谢道长出手相助。”
这么会功夫,游木栖又吐出口血来,刚刚魔气四溢亓陌寅看不清战况,现在能清晰地看见对方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忙去掏自己的口袋,“我这有药……”
“走了。”游木栖没接,径直带着镇魔令离去。
传讯符一道道飞来,寓意着天极殿的支援快到了,亓陌寅捡起自己的断臂,在角落里残存的微量魔气上沾了沾,等指尖往下滴黑水才猛地丢到石面。
魔气突然散灭,泫尘带着孚九等人前来,第一眼先见到了满地的蚀洞与黑渣,再往里的祠堂外更是溅满了鲜红的血液。孚九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色苍白。
亓陌寅一出来便看见孚九这个样子,忙解释道,“安回庄的村民都还活着,没怎么受伤。”
“那这些血……”
“大部分都是那位道友的。”
孚九又才挺起来的背脊又弯了下去。李长云面色惨白,下巴满是血沫,他阴森森地看了眼周围,从地面捡起了块碎片。
泫尘愣愣地看着遍及四处的血迹:“游道友现在在何处?”
“救援来了,她便走了,”亓陌寅一掀衣摆跪了下去,“镇魔令在御魔过程中碎裂,在下愿受罚。”
“无事,你们平安便好,”泫尘抵唇咳了几声,“游道友往哪个方向离去了?”
亓陌寅摇摇头:“在下并未看清。”
扑通一声,是孚九在旁边跪了下来,满脸是泪,“师兄,我该罚。我愧对佛祖……”
李长云将那碎片收进储物镯,指了指亓陌寅的肩膀,“这痕迹不像魔气弄的,游木栖砍的吧?”
亓陌寅扯了扯嘴角,一指地上已被魔气侵蚀小半的断臂,“若不是游道友,我应该已经成了具白骨。”
李长云笑了笑,“她真厉害,还好我对上她时认输得快。”
大部分人因为吸入魔气过多已经晕了过去,泫尘给他们一一看过,确认都无事后方才停下。在要站起来时,他的袖子被一个孩子扯住了。
他温着嗓音问道,“怎么了?”
“那位道长流了好多血,您能看病,也去看看她好不好,她救了我们,她是很好的人。”
亓陌寅眉心一跳,刚刚游木栖走得匆匆忙忙,摆明了不想与天极殿的人遇上,她也担心镇魔令的事暴露,在泫尘说话前开口,“游道友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们不去打扰比较好。”
泫尘轻轻垂下眼,“她伤势如何?”
亓陌寅:“游道友自有分寸。”
魔气尽数褪去,其它人也很快赶了过来。如寿谷寄星真人举着丹瓶到处把脉喂药,扶俄站在亓陌寅身前,面色怪异。
听闻镇魔令裂成无数细粉,住持轻轻叹了口气。没了镇魔令,往后泫尘肩上的担子又要重上许多。
住持出去时,见到泫尘正站在前方,他走过去,入目是一片骇人的血迹。
“……”
泫尘神色怔松,眉眼间不知何时蹭了一道脏污,他手心攥着丹瓶,愣愣地注视着那些血痕。
“师父,你说不要我牺牲自己去救人,可若我能罔顾几条活生生的命苟活下来,将来如何救世。”
住持难得哑口。
“哪怕十死无生,我也该试上一试。”
……就像游道友那样。
哪怕住持阻拦,晚上泫尘依旧去刑堂领了十鞭,孚九同样虚浮着步子走进去,背部皮开肉绽之际,他哭着问泫尘,“师兄,你说当时游道友孤身一人走向安回庄的时候在想什么?”
孚九声音哽咽,“她肯定知道里面很危险,我们在外面都差点要死了,但她还是进去了。”
泫尘额心溢出细细冷汗,他轻轻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没有说话。
*
游木栖就地打坐,吸纳灵力强行冲刷筋脉,若朔丹在此时睁开眼,肯定又要骂一句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装,服个丹药的事偏要搞得这么复杂。
将筋脉受损处尽数碾了一遍,游木栖才睁开眼。她拿出镇魔令,菱形物半金半紫,经年累月的伴身下,佛气与魔气已融为一体。
若将它提炼而出,放在佛门至宝上,其蕴含的佛气会让佛修察觉不到内含的魔气。
哪怕这人是佛子。
而他自身佛法也会与魔气相融,若以后寻一契点爆发,这份诡异的和谐会叫人以为这是修习魔门功法所致。
游木栖收拢掌心,不过瞬间镇魔令就被她沾着血的指节完全覆住。
本次大比的奖物中,有一串菩提老祖亲自串起的佛珠。